也许我们都是为了好好死去而活着的吧？（下）(11)

“你这样子倒是跟我年轻时很像。”老头突然别有意味的说。
“您开玩笑了。”我只当是老头糊涂了，他跟我一样年纪的时候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跟我一样罹患癌症，还能活到现在？
“如果我糊涂的话，那也是记不起来具体是几几年，但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确诊了癌症。”他忽然微微眯着双眼看着我，就像一个大人看着小孩子一样，可以看穿我的心思。
“那得有三十年了吧？”我愕然。
“有了。”老周眼屏低垂颔首。
“你怎么做到的？”我迫不及待的问。
“想清楚自己怎么得的病，停止做那个事情。”
“复发呢？”我又问。
“第七次了。”他微微抬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流露出了风轻云淡的沉静。

“你...怎么做到的？”
“应该是它们没下死手。”
这可真是个不可思议的老头。
...
11.
我在医院呆了几个星期，终于完成了治疗，我办理了手续之后，往医院外走。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忽然映入了我的眼屏，炯炯有神的双眼闪着惊讶的光。
他已经瘦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那张长脸憔悴如纸。他强挤出来的笑容，也是虚弱无力的。
我们在医院里的花园里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刚才病友重逢的欣喜随着我们坐下来之后，变成了沉默僵持。
这气氛让我感觉不自在，但老正却并不在意，目光一直跟着花丛中的蝴蝶飘来飘去。
“那之后怎么样了？”我就像以前一样，率先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