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酒 第六话(2)

门口的小哥抬眼瞟了他们，又别过脸去，默不作声。
“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他是个慈善家……”杨修贤摸了摸下巴许久没刮冒出来的青茬。
“老大吗，他算不上什么传统意义的好人，但比起那些名利双收的所谓‘慈善家’’爱心人士‘，他要干净多了。”
“……”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戴眼镜的男人走进店里，桃子朝他挥挥手，笑着叫了声“林青哥”，男人也冲她点点头，坐了过来：“你好，你就是老大不久前……”“对，我叫杨修贤，幸会。”“哦，”名叫林青的男人递给他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正是杨修贤被打伤的那个晚上摔出去的，“这是你之前丢的，对吧？”“嗯，难道修好了？”杨修贤感到不可思议，他记得这手机当时应该摔了个稀烂，结果一拿起来，手机立刻感应到了他的指纹，打开了。“没错，摔得挺惨，屏碎了，我换了新的，芯片泡了点水，好在数据还能修复。新手机是你正式进来后用的，方便我们内部联系。你被救下的事，很多人都应该知道了，你现在身份不清不楚，和警方那边不会还有联络吧？这该怎么办，老大有没有跟你说？”“没，但我猜他会安排我诈死。”“一点没错。”“这是最简单粗暴、干脆利落的办法嘛。”说着，杨修贤把手机里重要的信息迅速做了备份，传到新手机里，其他密密麻麻的消息删了个干净。
在拔掉电话卡之前，他给他妈妈发了条短信：

不用担心，我没事。照顾好自己。
几天后，井然回来带他去他自己原来的住处拿东西。
杨修贤很想把整个屋子都搬走。在警局有时候忙的不可开交，几天几夜不能回家，最幸福的就是忙完了回来往床上一倒，睡个人事不知。那旁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凌乱的狗窝是最令他眷恋的所在，突然他就要和这一切永别了。
他什么照片都没带走，充满中二气息的毕业照，端端正正的警队合照，和妈妈的合影……“睹物伤神，不如不看。”
他只带了林皓给他还剩半包的的西白山，铁皮打火机，几件贴身的和几件比较值钱的衣服，还有一堆颜料和画布。这是他的业余爱好（也是把妹神技吧( ﹁ ﹁ ) ），案发前即兴涂了两笔还没完成，带走也好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当个消遣。最后还死性不改地捎上了那瓶香水。
他收拾好，匆匆锁了门。把那一切美好的或是不堪的光阴，都锁在那个讳莫如深的角落。钥匙被他放在外面一个方形墙洞里，再盖上瓷砖。那细小的缝隙，就像这个秘密从来都不存在似的。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井然就在楼梯口等他。看到他这么藏钥匙，不禁发笑：“不怕弄丢了或者被人找到？”杨修贤叹了口气，冲他眨眨眼：“我自己先弄丢的可能性更大些吧，不过如果你有兴致替我保管，我是非常乐意的。走吧，上车。”
“你马上住哪？”井然从另一边开了门，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