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君】章三(3)

“你答应过我，要亲自送我到苏州。”
“那便当我食言了。”
赵瑾如想，该用什么理由说服她带她一起去。
她反手攥住程潞笙衣袖，眼中波粼如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也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现下对程潞笙而言只是拖累。
总是想放手一搏的，只是终究有所顾虑。
被攥得发皱的衣料渐渐舒展，她又伸手将之抚平。
“好，我等你。”
这句话她曾经也对别人说过，期望落空后的那份酸涩她至今刻骨铭心。
她实在是讨厌等待。
“你只在此等三日，若三日后没有消息，此去梁溪不过半日，你拿着这个去梁溪城东找贾双瑜，他会帮你。”程潞笙将一把别致的短剑递给赵瑾如，此物精巧锋利，正宜贴身携带。
回宫也好，再往苏州也罢，皆是比与自己同行更好的出路。
赵瑾如说不上来因何不舍，只是望着程潞笙策马而去的身影，多少竟有些恍惚。
三日时间说不上长远，可未知的等待却给人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此地距苏州快马一日便达，若程潞笙所言顺利，接她的人当于第三日便可带来消息。
她终日倚窗而盼，又忍不住心生惶恐。

若当真不曾有人来，她该怎么办？
可一面又为这想法心惊，被程潞笙劫来前她明明自有打算，缘何如今却不由自主地心生依赖？
“姑娘，别等了，有什么动静，我替你留意着就是。”这慈爱的婆婆对赵瑾如有如亲生一般关切，怕她在窗边吹风受凉，取了衣物替她披上。
赵瑾如眼露感激，“多谢婆婆，我不碍的。”
老妇蹙眉佯怒，拉住赵瑾如手腕便往屋内走，“你这身子，可受不得凉。”
这几日赵瑾如其实也早有感应，只是始终不曾说透，此时正欲张口，却陡闻院中传来马蹄声响，二人俱是一惊。
赵瑾如心中泛喜，只想着是送消息的人前来，旋即抽身向外，转而又想起自己不便见人，总要谨慎为上，便央着婆婆前去查看。
哪曾想里头的人还不曾往外走，外头那人已下了马推门进来。
“娘，儿子回来了。”
三人一打眼，均是面面相觑。
赵瑾如见着男子面上的惊愣与狐疑，心中狂跳不止，莫名一股寒意涌上脑后。
“娘，这是…”
那婆婆也已多日不与亲儿相见，早已拥至男子身边，替他接了行囊，嘘寒问暖。
“瞧我这老婆子糊涂的，这位赵姑娘是外地来投亲的，路上遇强，好容易才逃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