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天使》（下）(6)

深夜，贾晴晴照旧安静睡下；晨起，枕巾照旧潮而不湿。
如此以来，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体育课上，孙明阳打了篮球，坐在地上休息着，眼睛只看向一个方向，竟叹了口气。
“啊，大师兄怎么了？”赵亮顺着孙明阳的目光看去，一下就明白了孙明阳在想什么，“你也够了，人家贾晴晴现在过得挺好的，你看，这不，每天都容光满面的嘛，你还担心什么。”
“就是，我闲着没事关心她干嘛，”孙明阳转过身来，大饮一口水，低下了头，又叹了口气，“老赵啊，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
“什么事实？”
“贾晴晴吧，你看她每天嘴上笑逐颜开的，但是你看她的眼睛，她的嘴在笑，眼睛在哭啊。”
“那就让她哭吧，她要真不高兴，哭一下就好了，多大点事呢，你要还想关心她，小心再被老师训一顿，这样一来，你班长的职位就保不住喽。”
“但这不一样，赵亮，毕竟直接伤害我的不是她。”
“但她间接伤害了你呀，你不关心她，又何来的这些灾祸呢。”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孙明阳纠结了，但最终还是抬头看着赵亮，“算了，那就任她去吧。”

孙明阳站起身来：“反正我也没有义务去关心她。”
今天阴云密布，凉风习习，由于教师集体出去学习，学校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就放学了。放学已经很久了，贾晴晴孤独地走上学校天台。天台不完全开放，也不完全关闭，因为保安不太负责，天台的门有时候是打开的，但就算这样也几乎没有学生会去。
但今天贾晴晴上去了。
天台的实心栏板是石制的，半人高，一尺厚。贾晴晴站在石头栏板上，望着空空荡荡的校园，想着自己无奈的一生，她想叫，怕引来了人；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仅有的泪水也被风吹了个干净。于是她只能笑了。
她实在厌恶笑容，但她还是想在生命结束的时候面带笑容。
“你要学会笑，你笑了，别人才觉得你不可欺辱；你笑了，别人才不会看不起你，明白吗？”这句话，贾晴晴记了四个月。
贾晴晴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尽量将自己放松下来，这时她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中的鱼儿，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再也不受任何人的约束，想到这，贾晴晴笑得更开心了。
风撩起了贾晴晴的长发，她的身体慢慢前倾，中心渐渐下垂，她终于可以自由了。真是可笑，别人的自由唾手可得，她却要尽了一生才换得自由。这时，贾晴晴真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