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儿】洞神太清歌 第一章 朱陵山上神仙家(3)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江边洗衣的女人们放下了手里的活，起身惊呼，有男人听到了女人们的惊呼，连忙往江边赶去。
“钱家的小媳妇落水了，快去通知钱家婆婆。”男人们七手八脚地抬来竹竿放了下去。招娣甚至已经看到了手边的竹竿，只离她不过几寸的距离，但就是够不到，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她。
从口鼻中涌入的水挤压着肺部的空气，纵使招娣略通水性，也感到呼吸困难，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结果只能吸进更多的江水。
脚底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想要把她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最终，感官被黑暗吞没。
“龙王爷保佑…龙王爷保佑…我家嬷嬷无事无事…”招娣的母亲不顾众人拉扯，跪在岸边向着沧江哭喊着磕头，“我家嬷嬷才十三岁，龙王爷保佑莫把她收走哩！她是我的宝哦，哪有妈老汉看得娃娃走哩！”
钱家的婆婆站在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赔钱货”一类的词，一边催促着妯娌赶快去找自己的儿子来。
男人们划着小舟，用打捞河鱼的渔网在江上捞人，只是捞到了鱼和枯枝败叶。

围观的人们吵吵闹闹，七嘴八舌地问着是谁落水了，最新的情况是啥，或是有关于钱家小媳妇的八卦。
无论岸边的百态如何，沧江依旧波光粼粼，并没有什么变化地继续向东流去。
整整三天，男人们最终只打捞到了一双破了个洞的草鞋。招娣的母亲捧着草鞋在江边号哭了整整一天，据说把眼睛都哭瞎了。人们惋惜地说道，“太可惜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俩女儿都没了。”
钱家婆婆不关心这一切，她只关心自己的三两银子，买来的媳妇还没成亲就淹死了，每天都坚持上黄家门口讨要说法。
当黄招娣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干净整洁的陌生房间中。被子上有阳光晒过的干净气味，自己的衣服也由粗布麻衣换成了白色的中衣，这种非常舒服的棉料只有小时候过年的新衣服才有。头上也盖着一块防止着凉的毛巾，房间里是艾草焚烧的味道。
一时间招娣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一阵发虚，又倒回了床上。她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才醒来，原本就营养不良，现在更是虚弱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