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嬗变灵魂(6)

杨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汹涌的情感在他的脑中澎湃。他想到自己的人生，当别人都在消磨人生，自己却不断尝试追求卓越。他想起铃兰的父母，突然间他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如果铃兰变得疯癫，自己会不会愿意救她？
会。
所以当他回过神来，他柔声地说，“铃兰，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他睁开眼睛，声音颤抖着，“我相信数据意识的诞生会被更好地利用，我相信我们终究会找到一条正确的使用道路，就像之前所有的科技发展那样。这个社会也许现在很糟糕，但我们应该充满希望。你善良，聪明，又坚强。我仰慕你的灵魂。”
频道那头，铃兰愣了一下。她的手轻轻搓着一丝垂下来的头发，搭在膝上的左手微微颤抖。过了一小会，她的嘴角溢出了一缕微笑，小声地快速说，“有你作朋友，真好。”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杨摘下了耳机，一下坐到了床上。好一会，他躺了下去。
他一晚上都没睡着。
2057年1月1日，西雅图
在这传统意义上的新年伊始，街上却没有对应的喜庆，像往日一样冷清，除了飘扬在空气中无孔不入的霞光，四处都是漆黑一片，单调得没有颜色。在这一天，唯一值得杨庆幸的是，铃兰的父亲，华盛顿大学的阿维森纳教授，同意让杨拜访他的实验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想到可以见识一下自己专业领域的最前沿，见到那位神秘的阿维森纳教授，杨就激动地不能自已。

十几分钟之后，杨到达了实验室。这是一所相当不起眼的工作室，居于整个校园的最西北角。杨颤抖着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看了眼表，确定了约定的时间，就再次重重地敲了敲门。
这次门终于开了，一股沉重的空气和酸臭的气味立刻钻入了杨的鼻子，呛得他连连咳嗽。教授面无表情地等着他平复下来，挥挥手示意他进来。实验室里热得让人难以忍受。杨赶紧脱下了身上厚重的冬衣。
“空气循环系统出了点问题。”教授冷冰冰地说，“我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杨撒了个谎。
他这个时候才仔细地观察起了这间实验室。实验室不大，被顶部的排灯照得雪亮；方正的窗户，除了一扇开着，全部被封的死死的。实验室墙边的台子上摆着一排各式各样的仪器，散热扇发出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杨注意到墙角旁堆得满满都是纸质书，这让他感到很新奇。这个年代很少见到纸质书了。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问，教授轻描淡写地说，“我喜欢阅读纸质书。它们捧在手里的立体感能帮我集中注意力。”
“嗯。”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