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晴雯是否会成为另一个赵姨娘？(4)

我们能批评探春冷血无情吗？不能。因为在古代，妾本来就是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出现的。赵姨娘的痛苦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痛苦，更是一种普遍的制度之痛。
我们在文本中不能看到赵姨娘少女时代的模样。我们只能推测，赵姨娘是贾府的家生子，被贾政收房做了姨娘。少女时代的赵姨娘是否如晴雯一般美貌伶俐？是否女红活计了得？
也许，她曾经是美丽的，毕竟古人讲究“贤妻美妾”，能给二老爷做姨娘，不可能是丑陋的。至于性格，王夫人在与贾母的对话中提到过她为宝玉择妾的标准：“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她举出袭人的例子：“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我们很难将这个标准与赵姨娘相联系在一起。
于是，有人就说，也许赵姨娘年轻时也是温柔和顺的好女儿，只因后来做了妾之后的痛苦生活将她搓磨折损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

我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姨娘年轻时也不一定是纯良温顺之人。虽然这有悖于王夫人口中的择妾标准，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秋桐也是丫鬟出身，是贾赦赏给贾琏的妾。秋桐才十七岁，可是她的粗鄙恶毒却让人不忍直视，尤二姐之死她难逃其咎。
赵姨娘无疑是宝玉口中的“鱼眼睛”了。她可怜可悲，可笑可鄙。她不顾体面，也不给儿女留体面。她以生了探春、贾环姐弟而居功自傲，想借儿女出头，又不能给儿女存脸面。
她与探春纠缠，大口地啐骂贾环，完全没有大家子妾室的样子。为了她兄弟赵国基的丧葬费，她与探春大吵大闹，为了一包蔷薇硝，她和小戏子大打出手。
她活活将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却又处处不甘心，不认命。赵姨娘有没有可能让自己活得体面一些呢？理论上其实是可以的，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和强大的内心就可以了。毕竟，她拥有一双儿女，探春虽被贾母、王夫人抱去养育，毕竟儿子贾环在身边，若好好培养，将来也是可以博得功名，荫蔽生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