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黑夜小城(2)

我在回家的途中，忽觉饥肠辘辘。在寂静的夜晚，小声嘀咕的肚子，也传出了尴尬的轰鸣。我只好硬着头皮寻找深夜还在营业的小店。
我站在十字路口的中间，向四处望去，皆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代表生机活力的光亮，我只好失望地离去。
突然，一丝细微，不易察觉的香气飘进了我的鼻子，我一下子兴奋起来，赶忙迈起脚步顺着香气，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又黑又窄的，却阻拦不了我的脚步。那不过几步路便可到达的小摊，在我面前散发着深夜美食的幽香。我快步走去。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身上围着一个油乎乎的破旧围裙，他一见到我，露出了淳朴的笑容。“小伙子，来个灌饼尝尝？”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但那粗犷的声音仍如广播般闯进我的耳中。“看起来还不错。来一个吧。”我的口水很快就被小摊旁摆着的灌饼图片所征服，禁不住诱惑的我选择臣服于那美味的灌饼。
只见大叔熟练地拿出一块类似小面饼的东西，用擀面杖擀平后摊到炉上，那嘶啦啦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却也像一首乐曲。然后他拿起柜中的一根小香肠，用刀切成两半，也放在炉上烤着。接着，打鸡蛋的声音也加入了烤炉乐曲，十分的和谐。紧接着，他将差不多成型的饼挑了个洞，金黄的鸡蛋伴着葱花一股脑涌进饼中，这个顽皮的小东西也将跟着饼一齐烤制。稍等片刻，那阵阵香气便弥漫开来，老板将香肠和刚准备的生菜一齐卷进饼中，当然，少不了番茄酱的加盟。“五块钱。”老板憨笑着。“谢谢叔。”我接过灌饼，递给大叔五个硬币。他也不吝啬，一股脑地塞进钱罐，硬币撞击铁钱罐的声音好似那乐曲的结束音，闯进了我的大脑。

我犹豫不得，一口咬了下去，所有辅料顷刻间在我的口中迸发出美妙的味道，温热的气息使我的心都被融化。小城黑夜的味道弥漫在我的口中，滑进喉中，溜到胃中。
“怎么样，手艺不错吧！”老板看着我吃得津津有味，说道。可我不顾得说话，嘴里正咀嚼着美味，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老板笑了，再一次露出他那朴实无华的笑。
我吃完灌饼，告别这深夜小摊的老板，走出这带给我美味的小巷子，回到这寂静无人的街道。夜总是要悲冷起来的，些许雨滴又开始飘落人间，带着风儿跃起冬夜的歌舞。刚吃完热乎的灌饼，嘴里的香气和热气还未散去，浑身充满了热血的气息，我自然不怕这寒风的侵袭。我打起黑伞，不再哆哆嗦嗦，迈起精神有力的步伐。我知道，该回家了。
似乎一切又重归黑夜开始的那一刻。雨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地面，试图砸破这黑暗。风疯狂地吹着，妄图在黑夜中称王称霸。树也跟着摇摆，挂在桥边的风铃钉钉作响，似乎在抗议狂风的统治。回望那原本灯火通明处，也早已黯淡无光，人们不再欢腾，各自走回家中，接受被窝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