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身客此梦（十三）(3)

陆沉渊眼白上的一颗红点消失了。
女人掐住陆沉渊脖子的手用力一推，陆沉渊整个人像是没了劲一般，撞上后面的石壁，然后倒了下去。
“这就是那个失魂蛊？”唐无岚听见身后的隐风问道，“长得真是有够恶心。”
“呵，那又如何，好用就行了。”女人甚至没有正眼瞧他一眼，只是宝贝兮兮地将那只蛊虫收进容器里。
“也是，接下来可是有一出好戏可看了。”隐风笑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陆沉渊，以及那个颤抖着盯着陆沉渊的唐无岚。
陆沉渊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仅仅是睁眼这一个小动作，都像是会牵动他脑内的所有神经，痛得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沉渊！……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唐无岚眼里已经噙上了泪，脖子上的血痕都仿佛不存在，他只看见了陆沉渊脆弱的动作以及他背上汨汨流着血的窟窿。
“老实点！”隐风凑到他耳边低吼了一声，刀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点，阻止唐无岚这种无意义的自残行为。不过随即他又摆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们这可是在帮你呢，小唐门。”
陆沉渊的意识开始回笼，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唐无岚。
这三个字自然地出现在他眼前，可与之一同涌入脑海的，是仿佛来自不同的人的两段不同的记忆。

其中一段记忆中，他有个恋人叫唐无岚，他们在一起足有七八年之久，他们在明教一同渡过沙海，在三生树下唇齿相缠。
而另一段故事里，他的恋人叫唐无忧，唐无岚不过是唐无忧的胞弟，而自己，一次次避开他的亲近，一次次口出恶言伤透了他的心，最后甚至在意乱情迷之中，对他做了无礼之事。
两段记忆就像是本该平行却意外交错的线，最后不停地交缠，拧成一股，也将他滴着血的心绞缠了进去。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陆沉渊！陆沉渊你还好吗？你清醒一点！”急切的、夹杂着哭腔的呼喊声在他耳边逐渐清晰，陆沉渊回过头，模糊的影在他眼前逐渐重合，无数张相似却又不同的脸，最终定格成他面前这个挂满了血和泪，已经称不上赏心悦目的脸。
“无岚！”理智在看见面前人挂满了血痕的脖颈时瞬间回笼，陆沉渊挣扎着起身，却因浑身无力又跌坐在了地上，正想抬头，他的动作却顿住了，隐风右手松开了唐无岚的头发，握着缴来的陆沉渊的弯刀，刀尖直指陆沉渊喉咙。
“呵呵呵……想起来了？”阿伊萨又驱使着他古怪的机器往前走了几步，欣赏地看着陆沉渊那张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怎么样，伤害所爱之人的滋味，这个小唐门的一片痴心，可是被你狠狠的踩在脚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