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葡萄(2)

时间倒流回两天前，市场熙攘嘈杂的人流边，正在干活的裴春晖详细地为儿子介绍她买的即将带到省城的东西，有水果、干果、蔬菜、肉类……突然说道：“妈给你买了好大一串葡萄，可不便宜啊，回去赶紧吃了。”
“妈呀，说多少回了，下次少拿点，太多了吃不了都放坏了。”告别后，他勉强拎起两个蓝色的超大袋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到了车上。坐定扎好安全带后，还心想着，一会到家往楼上搬又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无奈地点火上路了。
上了高速，穿行于市区的聚精会神终于可以得到些许喘息，高速路边枯黄的树木懂事规律地后退，而回忆却倔强地上前挤进脑海：从小到大，在嘴上他从未吃过一丝的亏。很小的时候，本是和祖父祖母一起生活的五口之家，船浅平泥，他们一家三口搬到了乡下租的一间小房子。是三人间的其中一间房：以钉固定的木框方玻璃窗户，漏雨不说，用手轻轻一触就伴随吱呀的声音颤动不停，风雨之夜更甚。推开门，踏进水泥地面的屋子，每脚落下去都可在鞋边掠起一圈灰尘，屋子里除了一席炕和裸露房梁上的蜘蛛网空无一物。那时，一家人都是把衣服裤子放进花篓里的，至于梦想可能是随时别在裤腰带上的。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是有幸福的。当时屋前还有一个小院子，房子前还有一座葡萄藤架，更美妙的是上面还乖巧地趴着一颗葡萄藤。走进一看，藤架下竟然坠着一串青色的葡萄，它悄无声息地生长在那里。这给了当时茫然的我一丝对未来的期待。也许是由于这棵葡萄藤的缘故，让母亲多年来都觉得我十分喜爱吃葡萄。而我实际上并不是十分喜爱吃葡萄的，那只是在那段艰难时光中，我不得已的选择，也确实只有这小小的生命值得我期待。它安静的陪我生长，度过那难堪困苦的岁月。
已经不知道昨夜是怎么回到家中的王淳杰一早醒来回想着前天从家里回省城时的情景，起身去厨房，把从家里拿回还未动的两大袋子食物归拢进冰箱。等他归拢到那串葡萄时，却发现那竟然是一串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