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芳谷(5)

在这些故事中，它大抵确认了一件事——这世间，确实再没精怪了。
这让白狐沮丧了一段时日，一种莫名的孤独与哀伤在心中奔涌翻腾。自它有意识起，便就小心翼翼地活着。山谷间涉水嬉戏，饿有山果鲜鱼，渴有清露小溪，孤身活着，随心惬意。
直到它到了那座小镇，听见了哪位说书人的声音。说来也怪，它从未学习过人类的语言，却能清晰的明白每一句话语的意思，自己也不觉为奇。
于是，在一段段往事话本中，在客栈每一次喧闹中，它逐渐地领悟到了那种源于灵魂中最原始的情感：悲凄怒、爱恨愁、相思苦、聚离痛。它开始思考自己究极是谁，为何而来，是否有同族，而它们又在何方？
在房梁上，这只小小的狐狸，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
如同独行在霜雪中，举目间，天地无物，满是苍白。
终于，在不知多少昼夜之后，它于人潮中遇见了她。在蜷缩在淡言怀中的时候，一束微弱的光自云层散落，暖暖的，暖暖的.......
“这小家伙，睡得真香。”
将离看着趴在木桌上蜷成一坨的小家伙，一脸无奈。
说起来，不知是洞天福地灵力充沛，还是其它的说明原因，白狐比来时大了整整一圈。先前的小雪球如今，额，白丸子？

总之，这小狐狸确实长大了不少，而将离的头，也着实大了不少。
在淡言来之前，将离几乎是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新的天庭只保留了他的仙号，供奉也是按时发放。但由于之前的一场旷世大战，天庭、人界、地府三界已几乎断绝来往通道，昔日实力强劲的仙尊天庭还能保障一二，但像将离这般的，天庭除了保留其在天庭的仙府之外，几乎不闻不问。
将离并不在乎，他的一切全在人间。
将离经常化做郎中到附近的镇子里行医看病，贫者不取分毫，富者只拿己需；或者化做走商，到附近集市上贩卖着一些草药菌食，以此维持开销。
他总是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因此名气不显。
但，一个勉强维持自己生活的人突然多了两份负担，着实费力。于是他经常领着淡言和白狐与他一起上街赚钱，美其名曰考察淡言近日所学。每次将离提出要带着她们一同去实践时，淡言看着白狐楚楚可怜的眼睛，并无反对。
而今日，又一个百花齐放的季节中，淡言终是要告别将离，启辰离开了。当然，她没有从将离哪里要到一分钱，荷包离的钱财都是三年间的“实践”赚来的。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她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记忆着这谷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