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堕落天使(6)

“为了消除自我矛盾，维持自身程序的稳定，我只能通过另一个个体去释放本身的情绪。她与你相遇的日子，我始终在观察着，你的精神数值、脑波频率和以往任何玩家都不同...如此地...安宁...所以她产生了好奇，不停地拉近距离去亲近你，直到和你产生交集。”
“那个小饭馆吗？”
“是的。她每次回来都会和我说你们的故事。荆棘鸟，我很羡慕你们，但是系统的职责在我身上，我做不到和她一样去触碰你......”
“一个执掌权力，一个代表人格吗？”
我叹息一口气，心头涌现出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感情，她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与她一样的心。
我仿佛看见了一只笼中鸟，孤独地承受着种种压力，渴望地看着笼子外的世界，以及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是心灵的慰藉。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真够残忍的。我还有什么理由去苛责她呢。
此刻，我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帮你只是我认清了这个世界的崩坏，作为掌控伦理的程序，我有义务去终结掉这个扭曲的世界。尽管我并不清楚终结之后的事......”
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许已经不能算是一段程序了，而是真实存在的人类。明明违反了“维持这个世界存在”的主命令，却还遵守着“禁止接触”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真是傲娇。
我扯过她的手臂，一把抱住了她。
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从僵到放松，然后缓缓地抬手轻轻回抱住我。
“谢谢。”
“我该怎么做？”
从天空坠落，我砸在了一个平台之上。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是一个看不见光的世界。台阶之下是密密麻麻的怪物，放眼望去，漫山遍野，整个世界都像沉浸在黑暗生物的巢穴里。
抬头向上看去，那是一条通天的金字塔，沿途林立身披黑色甲胄的高大阴兵，森然地举着武器镇守，最顶层隐隐可见一个恢宏而庞大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