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者之祭与爱之塔（一）(2)

踱至窗前，扶住窗沿。夜，似有无数双眼注视着自己，或贪婪，或骄矜。背转身，轻叹：“果然，每一刻都是煎熬呵。”
穿过城墙，伫立于摩尔王的窗台，夜的使者将神谕传达：
“愚蠢自负的羔羊之主呵，汝之乐园濒亡，神以仁慈之名赐摩乐乐以神之加护，以为救世主。又赐多多，少少，其其，瑞琪，RK，库拉，彩虹，菩提，与汝女么么同救世主共赴爱之塔，接受神之祝福。”
听到么么，王全身一颤，接过重新化为纸张的神谕，油灯闪烁，微弱的辉光在王苍老的脸上跳动，炽灼。枯坐，一遍遍地看过纸上的名字，说不出地，似是凭空生出敬意，与惋惜。悄悄踱步至么么卧室门前，止住上前问安的骑士，轻轻推开房门。小公主已歇息多时，略带红润的脸庞似是冒着热气般的，呼吸间带着花丛中玫瑰的甜味，嘴角还挂着笑意。她一定是梦到化作那花园中嬉戏的蝴蝶罢。老国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俯下身轻吻么么的脸颊。凝神注视着自己最宠溺的小女儿，似是要将她印在自己的脑海里，神便不会夺走她一般。末了，起身，喃喃道：“么么，对不起，但是，这是神的旨意啊......”终于，下定决心回到自己房间，又踌躇不知多久，视窗外，天际泛白，倏尔，太阳的辉光洒向大地，点染一片血红的山河，如神明的画卷，将黑暗的地母造物掩饰上圣洁的荣光。
一夜未眠。
破晓，宝座之上，倦容掩不住王之威严。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他以洪亮的嗓音将神的旨意宣读。阶下，使者艾尔面色凝重地谛听着。他的心中是一片夜空，每个念到的名字都化作流星，黯然划过夜空消逝，其中，有一颗闪烁着虹色的光辉的星，那颗陪伴着他度过无数夜晚的，最独特的星，也落下去。待人一视同仁的和蔼的艾尔，心中也有着那样一片净土，温柔地，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那个遥不可及的她——彩虹。宣读完毕，艾尔上前接过神谕，退了下来。殿前的长廊在脚下延展，每一步，身后都似有脚镣碰撞发出的叮当声般。一路无言。未曾想到，儿时父母以童话口吻讲述的爱之塔的神话，竟真实存在，还会将人从自己身边夺走，吞噬。而最大的悲剧，莫过于自己竟是将他们推向这一切的传声筒，眼见得身边的人踏上不归路，却无法阻拦，只能强颜欢笑安慰一声，再带着他们的希冀，活下去。

似乎......能与彩虹有一暇的攀谈，是心中唯一的慰藉。到时候......能否下定决心表露自己的心意呢？思虑再三，艾尔摇摇头。这是一张爱情的空头支票，只会拖累彩虹，让她善良的她在从容奔赴神的怀抱的路上多了记挂。整理罢思绪，艾尔履行使者的职能，向骑士站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