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八)
草原的夜晚永远是那么的沉稳而旷然。玉阳的男人们在星光下平静地一下下打磨着手中的重刀,时不时会有人抓起黄铜酒罐灌上一口,任下池浓烈的烧酒淌过喉头。
有人唱起了牧歌。接着,马鬃琴的声音和着牧歌响起,沉郁苍凉的牧歌混着琴声穿透黑夜,带着空旷而干净的决绝。
远处的帐篷里,悦成和可汗也在一口口地喝酒。
“梁族人的大军,又推进了十里。”可汗说。
悦成无言地点点头。
“另一边,行族人也在准备明天大战。”可汗扭头看向悦成。
“我听说大梁的兵法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确实。”悦成叹口气,“可惜我并不是大梁的将军,而不过是一介燧煵的武夫。真正精通军阵之学的人,在梁军大营里。”
可汗跟着叹口气。
“你现在想逃走的话,还来得及。我不想让燧煵部最后一个人随着玉阳一起死去。”
“我在赌。”悦成说。
“赌?赌什么?”
“我只是一介武夫。不能扭转大局,但能告诉你一些对大局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