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传奇]鲛人泪(5)

谁料竟是血淹死尸堆。
早该有所察觉的，周遭水域尽是血腥气味，若莹还自欺欺人以为是捕猎过甚，只小心提防便是。结果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二人才彻底清醒。
原来自鲛人族灭族以来，南海诸妖族忍辱已久，碍于上古条法压制，伤人之妖尽为天谴，因而只能掀起小小风浪，略微戏弄靠水吃水的渔民罢了。
但渔民苦于徭役，竟通敌起义，朝廷派兵镇压之后，查出妖族从中作梗，又打起诛妖斩邪的旗号，才有了眼前这一番景象。
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在血海中矗立至日沉西山，待残月高照后，若莹借着月色蹒跚上岸，阿辛跟在她身后，不知是该出言安慰，还是继续沉默。
突然瞬息之间，一抹银光划破寂静，刀刃架在若莹颈上，一旁的阿辛无声倒下。
“他没事。我不杀你们。我只要鲛人泪。”

少年的声音打着颤儿，刀却仍然纹丝不动。
他寻了几年，掷千万白银换鲛人泪，可都只是色泽各异的珍珠。幸好，还有活着的鲛人...
“你们人族真是贪得无厌！我便是死也不会...”
少年眼疾手快，收刀反将若莹击倒在地。若莹眉心正对刀尖，眼噙珠泪不坠，愤恨地与少年对视。
“我要救一个人，需要鲛人泪。”
“若得鲛人泪，我许诺即刻收兵。”
少年拿出虎符，咬破食指欲同若莹结血契。
耳边呼啸着咸腥的海风，若莹已经三百年没有沐浴在这样温柔的海风中了。
鲛人寿命虽较他族稍长，其实也不过短短三百年，只可叹她这一生自在徜徉在水中的日子，都是在背井离乡的旅途中。如今落叶归根，也算得偿所愿了。
“好。”

若莹的身躯渐化作点点星光，碎散海天之间黯黯深夜中。
莹光散尽，珠泪始现，若水清澈，晶润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