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坠·Starfall(3)
“安理会……同意您的授权请求,夫人,”总统凝视着元帅碧蓝色的眼眸,“我们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在德国斯图加特,在中国西昌,在阿拉斯加育空堡,在夏威夷檀香山,四座天顶雷达站的上行链路几乎同时发出了难以计算的庞大数据,直指地月间孤独漂浮着的最后的战舰。
乌洛波罗斯计划,人类最绝望也是最强大的武器,超越星辰的野心和比肩神明的悲愿凝结的造物。在垂死中,人类打开了潘多拉紧闭的盒子,西西弗斯扔掉了禁锢他千年的巨石。
中校猛地调转机头,朝黑暗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舰桥里全息屏幕上的图像闪烁起来,最终只剩下空白的噪点,冷漠地宣示着所谓太空的本来面目。接着,整个画面开始变形,在海量数据的冲击下波动着。蓝色的方块破碎又重组,屏幕上出现了一名留着披肩长发的少女形象。她的建模细致入微,发丝纤毫毕现,眼眸中甚至隐隐有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舰长依旧平静,可话语里似乎有一丝波澜:“好笑不见了……浩雯[HEAVEN]。 ”
[Human Extermination Assured Vengeance Engine Network]
“别来无恙,舰长,”全息屏幕中的少女微微鞠躬,“在最后的时刻,很荣幸能与您并肩。”
舰长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舰桥里不明真相的幕僚们有些惊奇,或许是因少女令人惊艳的美貌,或是因舰长带着苦涩的笑容。
舰长的笑容只持续了不到一瞬的时间,“浩雯,协议代码AR01-1206-08EE调用确认。”
少女的表情也严肃起来,“生物学特征匹配,请输入动态校验码。”
“好望角——潮汐——星空,”幕僚们突然觉得舰长平稳的音调之下似乎涌动着些异样的情愫,像是溪流在冰面之下默无声息地流淌。一些尘封多年的记忆被翻动起来,阳光照耀下灰尘懒洋洋地飞舞,似乎正哀叹着当年天真而未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