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之人 无鳞之鱼【1】

天色微暗，旭日未升，城市被整个笼罩在灰暗到有些压抑的天空之下，像是一尊被封闭在灰色系雪球摆件中的雕塑，沉寂，静默。
第一缕阳光还未来得及跟随渐亮的天色唤醒沉睡在上一夜睡梦中的城市，暗淡的天空中仍依稀可见几粒闪烁的星星。而有些人却披着朦胧的晨光，开着红蓝绿色的运货三轮，载着即将落入人们胃中的食材，组成未解除封印的各条灰黑色马路上第一波五光十色的光河，从各个地方汇聚在菜市场。
刚摘下的蔬菜叶带着水珠，在寒冷的早晨微微抖动，剥洗干净的生猪倒挂在铁钩上，仍带着一丝丝内脏的热气，从湖里打捞起来的鱼一条条活蹦乱跳，在编织袋和鱼桶里挣扎，不时地用尾巴扬起冰凉的水花。
现在太早了，不会有什么人，趁这个时候还可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鱼贩老张拿着刚从家带出来的饭盒，准备先吃完在出门前老伴准备的好的早点，再把半夜里收的鱼倒进水盆里，做今天生意的准备工作。
“老板，”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小摊前响起：“这铺子现在做生意吗？”
“做，做，”老张连忙将饭盒放到边上，汤面的汁儿险些溅出来，他拎过身后的白色塑料大水桶，有些仓促地将大大小小十几条鱼倒进红色的大水盆里，又抬手去拿另一桶：“您看看要些什么鱼......夜里从湖里捞上来的，新鲜着呢，鲶鱼六块一斤，黄丫头十块一斤，还有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