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尖行（元旦短篇）(3)

戴着兜帽的男子略微好奇看着那三人，被拉着离开了现场。
雪山上的基地又一次没入纱雾中。
...
...
...
华南地区，某座不知名的山顶基地
2062年12月31日
23:27:29
“老师，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月姣下，两个人伫于信号塔的平台上，一个白发的女子眺视着远方起伏的山脉，另一个黑发的男子则是淡淡地看着他的老师，那个平时冷漠严格，暗地里喜欢独处发呆的教官。
毕竟在直升机上待了14小时，还常常被气流颠簸得东倒西歪的，不晕机是不可能的，于是男子只想好好睡一觉。他攥紧围脖，防止寒风钻进衣领去，有时候他很羡慕老师的身体...哦不是她的曼妙身材或者什么的，只是因为她能在各种情况下适应下来。
因为她是战术人形。
“睡不着，晚会，太吵了。”
白发少女只是简单回答道。事实上，她对任何人类社交活动都没有太大兴趣，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往...未来？会有那时候吗？
即使是三战结束也好，国内扫清也罢，自己也只是工具而已，只是“好用”点。那孤寂的星空是否更适合自己以后的去向呢？有时候，她很羡慕这个平时略显青涩，别人向他搭话时还会有点脸红，工作时却是很努力拼命的一副傻样的学生。

因为他是人类。
雪风从底下的网盘平台穿堂而过，少女的的碎发亦随之而舞，但身形丝毫不受影响。
“是吗？”男子仍然看着她，眼神多了点笑意。“但，终究是新年啊，旧的篇章不复了，接下来是新的开始，虽然仍是扑朔迷离的一年。”
男子走得更近了点，以往他都是退在老师一步半的距离，现在他逾越了。他紧紧攥着围脖，生怕有什么会从指缝里溜走，那呼出的白气被谷间雪风携了去，没进西西伯利亚来的寒流里。
“新年...”她背对着他，低不可闻似的叹了口气。
“老师，新年里有什么安排吗？不如放会儿假去放松也行。”男子又开口道，他的眼神又为一种希冀所占据，即使白发的少女不用回头，也能知道他此时的神情与心情。这家伙，真心的时候有很多，也很傻，每次都让少女有些小无奈。
“我没有假期，零件老化爆掉的那一天便是长眠了。”少女回过头，掉进冷杉叶似的眼睛直盯着他，“你，能不能成熟点。”
男子一滞，不大敢与那片冷杉叶对视，稍稍低下了头，略微不好意思地说:
“哦...但成熟可不好玩，不如不懂事，或许还能开心点，也不至于太过失望。”
少女仰望着寒霜的星空，雪风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