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桃(4)

“好吃。”
“你想不想吃？”
“想吃！”
“好嘞！我不是魔术师，但我是法师，我不会变，可我会施法，你看我施法去天上给你摘个蟠桃下来，好不好？”
“好！”
“来，你先去下面等会，我这就施法。”
满脸通红的六蛋笑着小跑着从台上下来，站回了我的旁边。
“来，上来。”
双马尾的女孩抱着一个大圆桶上了舞台，把桶放在了舞台中央，小胡子揭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根绳子和一根木剑，木剑上用五颜六色的布条系着几个铃铛。最后，从里面拿出个酒葫芦。
“我用这三个宝贝，就能从蟠桃园去拿个桃下来。这第一件，通天绳。”
小胡子双手抻开绳子，向前伸出。
“这绳子可以通到天上，这位大姐摇头呢，什么？你家拴牛就是用的这种绳子？这你就不懂了，不都说人不可貌相吗，这绳子也不可貌相，看着一样的东西可不一定一样，一会你就知道了。再来看这第二件，迷魂酒葫芦，这葫芦不得了……大姐你又来，什么你家墙上也挂着一个，还是买电视送的？说得好像我这宝贝都是从你家偷得似的。跟你家的肯定不一样，这是神仙用的酒葫芦，是我在山上修行的时候师傅传给我的，用这个葫芦装的酒，人喝着没感觉，跟用碗喝一个样，可到神仙那不一样了，这酒就变成了让他们欲罢不能的迷魂神仙酒。最后这把目前是我的法器，我的老宝贝了，跟我几十年了。好，光说不练假把式，诸位别急，我这就施法。”

小胡子手持法器踱步绕着舞台中央的桶走了两圈，走了个无形的圆圈。然后停下，将法器竖在胸前，轻轻摇晃，叮当作响，嘴里念念有词。
“吾道非仙，仙非道，悠希自然，玄通天”。反复说了七八遍。
当然当时我并没记住这句话的完整版，完整版是后来我们几个在前排的小孩子凭着记忆七嘴八舌凑齐的。
说完，拿起绳子，喊道，“升！”
将绳子向上抛出，看似力气不大，绳子像是活的一样，径直钻进了顶棚，悬在了桶的上方。有人从外面看了看棚子的上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然后小胡子做了个“嘘”的手势，正在议论绳子是怎么回事的声音戛然而止，小胡子拿起葫芦，仰头喝一口，照着左上方喷出去，再喝一口，朝着右上喷出去，然后是左后上方和右后上方。喷完站定，摇着手中的法器，闭着眼，从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
“好了，绳子连到天上了，看管蟠桃园的小神仙也被我灌醉睡着了。”
小胡子招呼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双马尾女孩，示意她往上爬。
“小梅，上吧，小心点，拿一个就赶紧下来。”
小梅站到桶上，准备往上爬，刚要抓住绳子，绳子突然晃了一下，手立马缩了回来。小胡子赶紧抬头向上看了看，拍了拍她的小腿说，“没事，上吧，小心点，拿完赶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