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归宿 23(2)

张起灵辨认出来，这是他们当年一起下斗时惯用的敲敲话。这段频率是他们常用来表达自身安全的意思。
张起灵很快冷静下来，照这样看，在他们踏进青铜门的那一刻，吴邪就已经死了。
由于门内的时间流逝缓慢，所以吴邪的意识尚未消散。但如果再这么拖延下去，吴邪便会真正的死亡，并且那个地方也只有活人才能进去。
时间不多了，张起灵松开手，刚想继续往前走，一阵诡异的号角声由远及近。浓雾再次充满这片空间。
张起灵脑子嗡的一声。他忘了，阴兵三天借一次道，而今天刚好是第三天。
阴兵乃死物，对活人很是敏感。他有特殊的方式隐藏自己的气息，吴邪目前的情况也与死人无异。
眼下只有汪沉一人了，在这里除掉他，未必不是一个好时机。
张起灵拉着吴邪，两人就势趴下。不远处，两列冒着绿光的队伍正缓缓逼近。汪沉转身见张起灵和吴邪没了人影，顿时慌了。他原地乱转了一阵，回头是正好和为首的阴兵撞了个正着。
整列队伍齐刷刷停下。破败朽坏的青铜头盔中露出灰白的骨头，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绿色的鬼火无声的跳动。
汪沉暗骂了一句，汪家古籍里没有记载过这种鬼东西，眼下他陷入这种境地。那两个人又不知道逃到哪里去，早知道就应该在吴邪身上再装个定时炸弹。
张起灵护着吴邪，两人就趴在汪沉不远处。这里的雾气浓的惊人，纵使他眼力过人，也只能看到阴兵身上发出的隐隐绿光。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近的号角声，震得耳膜发疼。阴兵重新开始前进，汪沉没了声音，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越来越远。
随着最后一个阴兵走远，浓雾渐渐消散，张起灵利落的起身，刚准备把吴邪拉起来，却被反拉了一下。
“……小哥。”吴邪张着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变调的音节，他尴尬的想笑，肌肉却如何组合不出想要的形状，“我走不动了。”
是尸僵。
刚刚的雾气加速了吴邪身体的变化。张起灵没有说话，弯下腰把吴邪背起来，吴邪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伤口带来的痛苦，只是越发的觉得寒冷发困。
张起灵背着吴邪稳稳的往前迈步，靠着温暖宽阔的后背，吴邪忍不住蹭了蹭。
“怎么了，”张起灵没有停下，托着吴邪的手略收紧了一些，“哪里不舒服？”
吴邪张了张嘴，发现太费劲，索性直接靠在背上。左手搭在张起灵肩上，敲了几下。“小哥，我困。”
“不要睡。”张起灵的声音从厚实的胸腔中发出，带着微微的震动。“就快到了。”
吴邪暗笑，心想这闷油瓶子真是可爱，我都这样了，还救个锤子。
张起灵一直背着吴邪往前走，前面是无边的黑暗。吴邪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被无数条线牵扯着。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却丝毫没有痛感，他敲了敲张起灵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张起灵没有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