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故事·情深缘起】是囍(6)

“小的不敢贸然上前，换了身衣裳，拎了个食盒，佯装随从跟在队伍后面。犹记得那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前头的婆子撒着花红纸钱走了一路。老爷……老爷是想夕颜姑娘同公子合葬！”
二柱的手又慢了下来。
“小的……小的没用，小的……说着心悦夕颜姑娘，却不敢带她走……小的就远远看着夕颜姑娘被放进棺木里头，合上盖，钉的死死的，被黄土埋了起来。”
“小的连递食盒也只敢低着头，心里默念望夕颜姑娘能饶了小的。小的也是逼不得已。”
我摇了摇头，又继续剥瓜子。怂，真怂。
“原是这样，小的也不至于死。入夜后，小的……小的勇敢了一回。小的去刨了坟，小的把夕颜姑娘抱了出来。”
“穿着凤冠霞帔的夕颜姑娘真的很美。小的把她带回了庙里，那是我们相会的地方。但主持说藏在这边不妥，定会有香客看到，便将我俩安排到了半山腰的隐蔽小院里，那儿能看到江水，对，就是小的英雄救美的那条江，景色甚美。我与夕颜姑娘喝了合卺酒，同塌而眠。”

“只是夕颜姑娘太冷了，小的怎么也捂不热。小的本以为是屋子简陋，又是大冷天的，不易取暖，但围剿的官兵却说夕颜姑娘早就死了。怎么会呢……夕颜姑娘那么美好，怎么会死了呢……那官兵不由分说，要来夺夕颜姑娘，小的当即挡在前面，却被捅了心窝子，倒下了。”
“啧啧啧，痴男怨女。”我抢过汤勺舀了一碗孟婆汤，“说完了那就喝了吧。”
“不喝，夕颜姑娘还没过桥，我不喝。”
“罢了罢了，你且端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喝吧。”
二柱又罢工了。
忘川河畔又多了一尊端碗绿衣男子雕像，不过是立在桥头的。
而我，孟婆，再次苦逼地接过小弟的活继续劳作。
为了我的业绩，我！熬汤就熬汤！
“你好，请问我还可以要一碗汤吗？”
哑到不成样的女声再次在我面前响起来的时候，我，激动的掏出手:“故事！”
不行不行，不可以这样。
我收回还没还没伸出去的手，冷漠道:“你不是都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