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觉与有缺口的刀》（年度故事：志怪传奇）(11)

顾眠无意中扯下了男子的口罩，在看清它的面容后，顾眠听到自己尖叫出声。其实没有多么大声，只是顾眠的一只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
为什么它没有鼻子?整张脸被分成两半，从左耳到右耳，跨过鼻子，有了一个深深的长陷口。缺口?缺口!是那把有缺口的刀!缺口!它是什么?
太真实了，太真实了，这绝对不是幻觉。
它抓住了顾眠的分心，一只手拧上了顾眠的脖子，把顾眠压在身下。在窒息之中，顾眠涨红了脸，它另一只手还固执地握着那把刀，高高举起。
顾眠一下子醒悟，它想要让她死在那把刀下。刀落下之前，顾眠伸出一只手去抠它的眼睛，它不得不松开脖子去挡住顾眠，顾眠另一只手在地板上摸索着什么能够帮她的，红玫瑰的刺扎进了指尖，细嫩的皮肉让她痛得一个激灵。
它高高举起了刀，顾眠再无法阻挡。狠决的一刀捅下，向着眼睛。
——它在学我。
心脏快要跳出来，顾眠奋力偏过头，推了它的手一把。刀尖被推开，在地板上划出了一段尖锐的刺耳声音。

最后一次刺空。
顾眠终于摸索到了那个冰冷的瓷瓶，她这个姿势不好用力，但她知道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她多年前学过一些保护自己的技巧。她一瓷瓶敲向了他的后脑勺。
它没有昏过去，但也一下子失去了控制顾眠的力气，顾眠推开他。努力地爬着站起来，她衣衫凌乱，脸上的恐惧缺褪去了很多。
如果它是那把刀的话，它会那么容易被她打晕吗？顾眠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
顾眠也不可能给它喘气的机会，它还是那个姿势，跪趴在地上，缓过脑中的眩晕。
顾眠高高举起手中的瓷瓶——她没想到这个动作是多么的熟悉——她对准了，一下子敲了下去，花瓶砰的一声，哗啦哗啦地碎开。
她一直强撑的心也碎开。
顾眠弯下身去扯开它的帽子，仔细看清它的长相，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脸好好的，压根没有什么缺口。另一种恐惧悄悄把她捆起来。
它是刀吗?它是有缺口的刀吗？他是人吗？不，不，我把幻觉和现实弄混了吗？我杀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