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月(6)

是的，他现在，直呼她为小月。
宛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一天，她的眉眼里全是融雪般的笑意，连月亮也惭愧的躲了起来。
转眼，便是三年，杨晟被推举为了贡生，可以直接免除县试，参加州试。
那一天的初春，马车停在了杨晟的屋门外，他早早收拾好了行囊，准备踏足人生最重要的旅途。她依然是笑语盈盈的站在屋门外，目送他上了马车。
“喂，小月，你还会回来么？”
前一夜，她已经跟他说了，要回去了。她说仙人都有自己的职责的，不过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她已经陪着他很久了。
杨晟却觉得只是一瞬而已。

她说不要想着她，毕竟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就算她回来，他可能也是坟中枯骨了。她已经数千岁了，上仙界前在人间也行走了数百年，所以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感情的，都是繁华一瞬，千秋一朝而已。
她说，反倒是他，要记得好好考取功名，努力过完他的一生。
她说，仙凡是不能相恋的，她只是游戏人间而已。
她让他好好找个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摇头，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望向小月。
他没开口，可她知道。
杨晟上了马车，车夫一声轻喝，黑马嘶鸣一声，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
他撩开车厢后的帘子，盯着小月温柔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