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拉瑞亚故事(1)—火与剑(3)
我想沉默是对她坚韧的敬意,她的尊严不容我哀悼早逝的过往。
越过年来的春天,大汗的使者来了,为可萨人允诺的第一百次战争,可萨人为自己终将到来的自由。
日子越来越近,可老盖特曼病得很重,眼看就要吹角出征了。
可萨人的荣耀
是用鲜血浸透
是用军刀锻炼
是用宝剑磨砺
还有眼泪洗刷…
盖特曼还是被祖先召唤去了,就在出征的前一天。那些被彼得连卡揍得鼻青脸肿的汉子,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鹰旗躺在武库中央,静待寒霜与风尘的眷怜。
我相信它不会被冷落太久,可萨有英勇的先民,亦不乏英勇的后裔。
涅日河可萨军拥挤着开拔,涉过蓝鹭河,翻越母树岭,来到启程的白草平原,左右两翼是打着各色旌旗的可萨军同志,面前是汗王的汹汹行伍,黑盔黑马,长弓长枪。
汗王显然是反悔了,可萨的对手不是汗王的肘腋之患,而是汗王的汹汹行伍。
远在汗廷的那位雄主足够明智,晓得可萨诸军必不能长久为人鹰犬,受人使役。
然而可萨军在窸窣后深陷沉默,逃回白草丛生的荒原或许明智,而未战先降也无例可援,让祖灵蒙羞的抉择当前,可萨人平等地表现着懦弱,直到响鼻参杂蹄铁碰撞之声迫近,众军目光都汇集在从容行进的骑士之身。
“涅日河的盖特曼是个娘们!”
顺着低声的惊呼,我看见彼得连卡骑马上前,她的美貌并不因戎装而消减半分,涅日河部众竟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道路。
她在可萨大众面前回马,一手擎旗,一手仗剑,身后是逼近的黑色浪潮。
“同志们,亲兵们!”
“如今大汗要灭亡可萨,你们要令祖灵蒙羞吗!”
可萨全军静默了,一秒,两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回应。
刀剑相击,呼声震天。
他们不知道岁月,也没有历法,只因是日天上见证,时年正此人间。
大河滚滚,皮鼓隆隆。号角声此起彼伏,乘着鹰的翅膀,一声声传到群山之外,传遍北方大地。
骑兵冲锋在前,射手紧随其后,可萨的勇士压向渡河的汗王军。
彼得连卡看了我一眼,她也许希望我流传下可萨人的故事,可自由的民族是不会被击败的。
这铁甲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重了,可我还是把书简郑重放下,提起军刀汇入这汹涌奔流当中。
就当这是我最后的作品也好。
我看到砍断了钢刀的亚佐夫中尉,夺来长枪刺穿敌人的咽喉,看到戴毡帽的卓沃斯基为战友挡下箭矢,看到神枪手列捷佳射穿战车上巴思哈的头颅,看到疤脸马什林,看到力士沃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