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13)
1918年11月,德国投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协约国胜利。
五湖四海,全世界为之欢呼,归来的战士与颠破流离的亲人在街头抱头恸哭。
欧阳离离却没有等到安德烈的归来.
战争的最后阶段,德军研发出齐别林.斯塔克RIV 的四发重型轰炸机,对英法两国进行最后的报复。德国人孤注一掷,发动的这场进攻在后来被称为“齐别林”灾难,成为了德英两国共同的惨重灾难。
安德烈所在的海军部,就是在这样疯狂的轰炸下被摧毁。
欧阳离离在战争结束后,意外地收到了安德烈寄出的最后一封信。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欧阳离离正在参加他的追悼会。这场仪式在剑桥大学举行,出席的人中大多数都是被年轻时的安德烈气得七窍生烟的教授们。
“他说了什么?”旁边的人问欧阳离离。
“他说,”她看着信上潦草的笔迹,用血写成的数字,只有她能够破解的遗言,她不知道该如何翻译,只能说,“他爱这个国家。”
——亦余心之所向,虽九死亦犹未悔。
这是她教会他的第一句《离骚》,亦是她名字的出处。
歪歪扭扭的数字和字母,他写得很匆忙,甚至连密钥都没有来得及夹在信中。可是她仍然准确无误的猜到了,他最后的一个密钥,ENGLAND,那是他祖国的名字。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打在脆弱的信纸上,他的字迹被晕开来,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战后的英国开始缓慢地重建。安德烈的老房子被拆除,欧阳离离背着那一车的书被赶了出去。在教授们的极力推荐下,她留校任教,同时再次拾起了英文文学的专修,可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再冒出来对她说,英国文学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
她半工半读,在三年后拿到了她在剑桥大学的第二个学士学位。
她甚至开始学会了弹钢琴,空闲的时候,她几乎不出家门,不断地在黑白的琴键上重复当年他写过的密码,音阶和频率,是世界上最动人的暗语,他曾经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