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你再不喜欢我春天就到了

“你再不喜欢我春天就到了。”
——烟花对雪人说。
烟花小寒时分住进了这家院子。他每日立在墙根，看被北风冻得发白的天空。看慢悠悠闲逛的时素时灰的云。看院墙瓦片在清晨挂出来的薄霜。看檐下的燕子窝。看炉子里起的黑烟。看下雪时鹅毛样的大雪。看院子里的古树。看几片枯萎的叶子随着风雪一片片落下来。看麻雀飞到树枝上又飞走。
“你再不喜欢我春天就到了。”
——雪人听烟花说。
雪人来得比烟花早，初冬的几场雪之后，她便站在院子里，看大人搓着手回到屋里。看孩子在院子里游戏。看门外的剃头匠担着挑子经过。看对面的人打扫门前。看成捆的木头拿去烧火。看雪在地上渐渐堆起来。看院子里的古树。看几片枯萎的叶子随着风雪在地上打滚。看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
“你再不喜欢我春天就到了。”
——院里的古树听着。
古树等着冬天过去。等着自己的枝丫上长出鹅黄。等着雪一点点融下去。等着地面一点点干。等着绕村的河开化，冰碎出雷声，浮在水面漂到下游。等着河水苏醒，远远地和自己说说话。等着河的手从土壤里渗过来，牵着自己的根系。等着叶子再繁盛起来，又枯黄下去。等着枯叶随着风雪落下来，听着渐渐裹进冰里的河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