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璧 后庭花（35）(2)

朱厚照一点不怀疑连城璧会收拾他，他也觉得自己该被收拾。耽误大家时间不说，又害齐衡受伤，小王爷倒是甘心承接后果。
不过他也在想花师傅平时是耐心劝导，总能说进自己心坎儿里；齐衡偶尔动动戒尺，但他一介书生打也打不疼，更别说人家本就没舍得下狠手。可师公就不同了，小王爷亲见他刀劈刘瑾司马清风，那气势那劲道，要人命根本不眨眼睛。虽然顾及花师傅面子大概不会伤了性命，但修理得半年爬不起来是有可能的，随便吧，谁叫自己活该呢！
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朱厚照强打精神首先承认错误。
“怪我办事不过脑子，想一出是一出，招来刺客引起那么大麻烦。全是我的错，您狠狠罚我便是！”
他说这话半点没觉自己是个王爷，就认为有错理应受罚，一副质朴纯真，倒让连城璧很喜欢，把开始的恼火消了不少。
难怪无谢要宠他，身处皇宫不学王侯骄奢气，从骨子里亲和自然平等待人。的确是无谢的学生，其实他很有帝王胸襟，别看现在顽劣，勤加指导说不定还真能成为旷世明君。
但孩子该教训还是要教训的，连城璧也没想打他，只板着脸说：
“行刺？说这话就是没动脑子。那些只是你王兄和司马丞相雇来的低级杀手，负责堵截道路封锁消息，目的是把与你有关的人都逼到大江上。现在我们只有水路可走，杀手原不知是你，否则他们的箭早带上毒了。他们阻止人走山路便完成任务，所幸没人看清明王大驾，不然搜遍整座山也会把你翻出来。这次侥幸的是你，吃亏的是他们。如今连信鸽也飞不出去，你那只回来都带了伤，还好它训练有素，我大致估计出你们的位置才找到的。”

一番话朱厚照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齐衡能逃开，为什么躲进山洞他们随便搜搜就罢休了，原来没把自己当明王只是吓唬吓唬，若是……
想到这儿又非常后怕,假如目标就是自己对方用了毒箭，那齐衡……
他这身体普通一箭都险伤性命，再中毒就真的药石无灵了。若自己将齐衡遗体带回国公府，郡主和国公爷看到活生生出去的儿子竟一动不动躺着回来，他们定也丢掉半条命。致使人家痛失独子，自己岂非成了齐氏满门的罪人，那后果简直不堪想象了。幸好，幸好……
因为自己一个冲动的决定，不光齐衡，连鸽子小灰都受了拖累被射伤。自己害人不够还害鸟，小灰也不知怎么样了，能不能被医好……
说到王兄，向来敬而远之，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幼年偶尔搞搞恶作剧，那也不至于让他恨到非杀自己不可吧。我还送过他西域宝马呢，哦，那马性子太烈把他摔下来过，所以就要我死吗？
……
朱厚照一通胡乱琢磨，连城璧还得费力把他引向正题。
“你今年多大了？”
“快满十九。”
“那也不算小，有喜欢的人吗？”
“有！”刚肯定回答看见师公瞪大的眼睛又马上解释：“不是花师傅，是……是齐师傅。”这个必须说清楚，否则不但挨打躲不过，被砍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