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降落之梦(2)

第二天，她跟在他身后，准备进行日常的战斗训练，忽然她注意到另一个和他穿着一样的制服的人，身后带着和他同一批次的另一个航母。那人一口一个“龙骧”地叫着，身后的轻航连连点头。她便好奇地问他：“指挥官，‘龙骧’是什么？”他盯着手头的分析报告，眼也不眨地回答：“应该是刚才那个航母的名字吧。”“我……我也想要一个名字”她扬起满怀希望的面庞，红色的眼睛忽闪着。“你觉得那种多余的东西有必要吗？”冷冷的语气浇灭了她心中热切的希望，她沮丧地低下头去。不一会儿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报告上说你的眼睛不错，就叫你隼鹰吧！”
她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兴奋地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着：“隼鹰明白！”
来到训练室，他看到两米多高的体术训练用机器人皱了皱眉头，随即回头对她说：“这报告上说，你的心智魔方里录入了一些体术基础要领，但是还需要进一步训练。现在，你以我为假想敌，攻击我试试。”“可是……”“这是命令！”她只能摆开架势发起攻击，但只停留在理论层面的招式自然破绽百出，两小时的训练下来，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疼痛像吐着红信子的响尾蛇，噬咬着她的身体，而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丢下一句话之后扬长而去：“你的水平太差了！别指望着我会扶你，自己爬也要爬回房间。”她只能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一步步的挪回住处。一路上走廊里有不少人抬着担架来来往往，鼓起的白床单里面滴出些许红色的液体，在地板上留下一滩滩痕迹。回到房间，他坐在床边，拿着一个不知名的小瓶子命令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她脱下外面那层纺织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用手指在瓶子里面蘸了蘸，把一种冰凉的东西抹在她身上。

“指……”
“我允许你开口说话了吗？”
她只能闭上嘴巴，过了许久，他拿过她手中的衣物，指着一边的床单命令道：“去，躺在那儿。把那个白色的东西盖在你身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差别，每天除了体术训练之外，还有航空战斗训练和战术理论课程。她渐渐了解自己是作为舰娘而存在的人形兵器，之所以诞生于这个世界，是为了抗击一种从海上入侵的外来物种——塞壬。而他才是真正的人类，是她要保护的几十亿不知名的人类中的一个。每天的体术训练，她仍然向他发起攻击，但很快他开始招架不住她日渐精进的拳脚，常常落于下风，甚至被打倒在地。看着他身上的淤青和伤疤，她却觉得像是长在自己心中的毒瘤，抑或是一根根针穿过自己的胸膛，留下细长的创伤。他下令不许她搀扶，执意一个人走回房间，在地板上拖着无力的身体把自己拽回住处，她实在放心不下，擅自来到他的房间，却目睹了他脱下上半身的制服，露出满是弹片划痕和子弹穿孔的身体。自那一天起，那画面便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是她夜半时分的梦魇，是他训练走神时的“Rabbit”（语出《环太平洋》，是干扰机甲猎人驾驶员通感准确度的零碎记忆片段），是她站在他身边时眼中那不易察觉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