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我的宝贝–24(6)

小灿悄悄蹭过来在沈巍膝盖上坐下，沈巍顺势揽住他，听见他悄悄地问:“小巍老师，椰子酥是谁？”
“什么椰子酥？”
“爸爸说椰子酥明天过生日，小巍老师今天过生日，”小灿含着手指上残余的奶油味，“爸爸还说椰子酥是个很厉害的神仙，那小巍老师也是吗？”
“是吗？小巍？是吗？？”
这是沈老师第一次没有对客户家小孩儿的提问做出回应……
月亮升起来，房间里的灯光暗下去。沈巍躺在大床里，回忆着刚才的生日会，却完全感觉不到高兴。
有些事情，是说不出口的。
要怎么说，要怎么告诉那个虽然没有宗教信仰却在心里供奉着神明的人，今天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日，身份证上的生日，只是因为他是在1989年的1月24日被人送到福利院，当时的他大概刚满月，于是就倒推了一个月作为所谓的“出生日期”，甚至连“沈”这个姓氏，都是国家分配的，近些年来，为了避免身份标签化，很多福利院的孩子都不再姓“党”姓“国”，而是根据各地的情况，为孩子们安排一个普通的姓氏，“沈巍”的“沈”就来自于“申城”的“申”……

这样的一个自己，连来处都不知道的一个自己，又怎么能承受得起别人的归处呢。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他突然懂了，那些大街小巷流传甚广的歌曲，并不都是无病呻吟。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那个晚上他一定把小灿送回家以后就离开，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一定说周六有事，不会跟着这父子俩去迪士尼乐园……
沈巍已经明白了，那个晚上井然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愿意直接戳穿自己，而是选择了暗示罢了。
如果爱情要以牺牲自尊为代价，那他也宁可不要，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让我把这些自尊留住吧。
可是心里的滋味分明就不是被人羞辱的愤怒，更多的是被错付的难过和心有不甘的酸涩啊。我这算不算是，失了一次恋？
沈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