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面模特和摄影师(3)

“那么冰川小姐，您要我摆什么样的姿势呢？”
“像、像刚才那样就好......”
“嗯？可以麻烦大点声吗？”
“白鹭小姐......像刚才那样，双手捧着马克杯，侧过头去微笑着看窗外的样子，就很美。”
“啊啦，冰川小姐这样说，我可是会害羞的哦？”
“您这么说的话......”
白鹭于是笑了起来。她看见对面不知所措的年轻摄影师，还有那长发掩映下通红的耳廓，越发觉得可爱了。
“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冰川小姐简直就像是妹妹一样呢。”
“是吗？我第一次听人这样说。”
“嗯，像是妹妹，至少我觉得很亲切。这个角度可以吗？打光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光照也恰到好处，简直就是为您定制的......没什么，还请您将头仰起一点，就是这样......三、二、一......是很漂亮的照片呢。谢谢白鹭小姐了……我能让您感到亲切吗？我在家里是长女，所以还从没有人说过我像个妹妹这样的话......”

“没有吗？只是对我而言呢。别忙着收起相机，可以让你多拍几张哦？”
“是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白鹭小姐，您真的很美。”
“啊，冰川小姐又这样。您难道不知道，对刚刚认识几分钟的人来说，这是很不一般的话吗？这个姿势可以吗？”白鹭正视着这位摄影师，似乎要透过镜头看见她的眼睛。她轻巧地歪过头嗔了一句，快门在这时候清脆地响了一声。
“冰川小姐？”
“抱歉，刚刚......那一瞬间的您......这样说确实不合礼数。如果白鹭小姐不愿意的话，我这就当您的面删掉。”
“那倒不至于。冰川小姐先让我看看照片如何？”
“那是自然了，白鹭小姐请看......”
照片未经任何调色，可白鹭一眼就喜欢上了。作为平面模特，她拍过无数类似的照片：咖啡馆、贝雷帽、偏大的风衣、阳光明媚的窗外，故作深沉其实内里空空如也的青年人，为了遮掩还未褪去的幼稚而刻意摆出一副忧伤模样，白鹭对这种气质的拿捏早就烂熟于心。可那张照片里的她发自内心地笑着，一双眼比阳光更温暖。白鹭几乎不相信那是自己会摆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