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天
生是一面,死是一面。长生天是介于死生之间的狭缝,包藏着日月星辰、宇宙万物。
“1970年,北京知青下到西藏,张言扛上自己不多的衣物,告别同学,一头扎进祖国西部的高原山脉。” 记者将电脑上的字念给病床上的老人听,老人点点头,接过记者递来的眼镜戴上。“那个时候,交通还没有发展得这么便捷,我记得,来的第一天就找不着大部队了……”
他们说,拉萨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布达拉宫是最接近神的天堂。只是…张言攥紧了手里的包袱,高原反应已经让她眩晕起来。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大部队已经不知去向。张言又尝试着走了几步,只觉得布达拉宫的圣光开始蔓延,缠绕着她身子,甚至将她推倒摔下山去。央川从酒馆出来便看见站在不远处一个人缓缓倒下,这气温在外面呆一晚,第二天准变冰雕。
“这位就是您说的藏族友人吧?” 记者边打字边笑问老人,后者淡淡一笑后接着说:
张言是在地板上醒来的,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毯子,一股浓郁的酥油味儿。看了看旁边放着自己的包袱,张言强撑着站起来,忍着高原反应慢慢走向门口。“啊?你醒了?” 张言走到门口,恰好木门被人推开。男人蹩脚的汉文与一身传统服饰都在告诉张言,救她的人是这个藏族青年。男人叫做达古央川,家中仅有相依为命的爷爷扎西。老扎西对央川永远板着脸,对张言也如此。听说昨夜北京知青已经抵达目的地,离央川家也不远,张言不好意思再麻烦央川,也不想看老扎西的木脸,便匆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