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兄弟分爨(下)[逐风尘上，玉帛尽](4)

“你以为你们能以此镇压我们吗？”路大吼一声，“那就让你看看！”他纵身向那名高大健壮的男孩扑去。
巧克力只一掌就把那名好战的脾气乖戾的男孩推开，推得他脚步趔趄起来，最后摔倒在一片落叶中。但路瞬间就爬起来了，亳不示弱地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怒不可遏地瞪着巧克团的族长，剑拔弩张。
“我劝你们理智一点，不要和无法战胜的敌人作战。”巧克力冷冷地说。
阿神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撞击着胸口。他承认，他们三个人寡不敌众，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巧克团里的那四个骁勇善战的高级成员。失败的滋味如一只乌鸦漆黑的身影在空中掠过。他是副族长，他不能鲁莽地冲过去打架，他的成员们是不会感激他给他们带来犬牙交错的伤疤的。他也想要和平的解决方法。
“我们去和悟䜣谈。”阿神咕哝着转身就走。
“慢着！”筱瑀狂吼一声，吓得他跳起，“我们需要你这个副族长现在下决定！”她攥紧拳头，“同意或者反抗，选吧，还有记得，战斗只在一念之差。是否选择和平的处理方式，就要看你这个副族长当得称不称职了。”
阿神撮起嘴唇。他讨厌弱点像是把柄被人握住的感觉，但现在选择战斗也太不明智了。他瞪着筱瑀那咄咄逼人的表情。她曾是协助团的前副族长，现在竟然如此忠于巧克力的控制之下，这令阿神难以置信。她明明在离开时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恸哭着，哀号着，宣泄着，现在竟然如此轻视协助团和它的成员们，好像可以为了几根鸽子羽毛就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们。阿神想象着两族之间的斗争，边界上的鲜血流成河，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羽毛把脑袋向他凑过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把他们的皮剥一层！”
团团暴怒地咆哮道:“这里就是边界！你要是胆敢踏上我们的领地一步，我就撕破你的喉咙！”
羽毛绷紧肌肉，半屈双腿，拱起肩膀，眯着的纯血色眼睛里怒火迸现。团团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峙，轻蔑地直视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希望这样能激怒他，使他能率先扑过来，以便找到一个把铁剑插进他的身体的借口。筱瑀也和副族长站在同一线，一脸嘲讽和不屑。
巧克力一脚踩在“边界线”上，语气平静却暗含威胁地说:“阿神，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阿神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要是悟䜣或者鬼鬼在这里就好了。他们一定会做出有益的决定。他则自愧不如。他算是什么？一个刚刚当上副族长、年纪较轻的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整个族群的重担如磐石沉下河水，现在把他也拉了下去。痛苦如火烤灼着他的心。我该怎么办？
轻风拂过他的脸颊，拉扯着他的头发。一层迷云挡住了他的思维。现在只能妥协，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要是否定边界的存在，巧克团的成员就会立刻把他们撕成碎片或者把他们押回他们营区，反正决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痛苦撕扯着他的心。为什么大家一定要互相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