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兄弟分爨(下)[逐风尘上，玉帛尽](2)

“我希望他们能走得远远的。”在经过一棵倒下的山毛榉时，羽毛嘟囔道，“我们不欢迎叛徒。”
“是的，”路附和道，“要是他们敢把手伸进我们的领地，我就撕破他们的脸颊。”说着，他一跃而起，在空中挥出一记重击。
“嘿！”阿神立刻跳起来，“你会把从这里到学园的人都惊动的！真不知道我们这个巡逻队是干什么的。”
“对不起。”路嘀咕说。
面前横着一片茂盛的几乎有狼那么高的杂苇草。阿神用肩膀开路，迅速地像蛇一样灵活地穿梭其中，草叶纷纷抚过他的脊背，他在交织着的草丛中探出一道甬道，奋力直起身，猛地一跃，跳到岸上。然后，他转过头，招呼两人过来。
路盯着河面，喃喃自语道:“这该死的能被称为河的东西就不能在巧克团的营区里吗？”
阿神不耐烦地用指甲撕扯着地上的落叶。难道就没有人期望他能说些好话吗？
羽毛只是叹息一声，然后纵身一跃，跳到阿神旁边。他在卵石上频频打滑，脚步趔趄着，阿神只好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拉。
“谢谢了。”羽毛说着保持平衡。
路还在犹豫着，徘徊不定，但随后他下定了决心，退后几步，然后纵身一跃，跳到岸边。他自鸣得意地踢了几下卵石，跟在阿神后面潇洒地离开了。

几分钟的长途跋涉后，阿神突然听到一连串的窸窣声，蓦然止住脚步。他眯缝起金黄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扫视着四周稀疏的有着阔叶的橡树和密密匝匝的灌木丛，并把听力扩散至有限范围内。恐惧和不安在胸口涌动。
羽毛本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后，阿神一停下脚步，他立刻就撞到他身上了。“嗷呜！”他跌跌撞撞地退回去，抱怨道，“干什么那么突然地停下来呀？”
窸窣声戛然而止。阿神气恼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嘘！我听到动静了，快安静下来！”他命令道。
“什么动静？”路警惕地瞪圆了蓝眼睛。
“窸窣声。”阿神回答。
路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傻呀，这里是森林，当然有窸窣声！”
阿神对他怒目而视:“你给我闭嘴！”
路不服气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有权发表我的观点，副族长！”
他们在对峙时，羽毛一直都在徘徊在树丛下，伏着肩膀，瞪大眼睛，正专注地侦查着四周。突然，他像是感测到什么了，在原地僵硬了片刻后，转身跑到阿神旁边。
他生气地大喊:“别吵了，真的有情况，你们赶快过来。”
阿神给了自己的徒弟一个警告的眼神，跟着羽毛潜伏进甬道里。
路慢吞吞地走过来，在离树丛一米远左右停了下来，继而瞪大了浅群青色的眼睛。“入侵者！”他大吼一声，蹿向树林，狂奔而去。他没有等待时机，甚至没有警示他的副族长阿神，就自作主张地上前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