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兰(2)

那纸飘落在地，隐隐竟是“寻妻”二字。
（二）
1936年，北京第148军营。
“报告！首长！”
“进来。”首长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批阅着文件。战况紧急，他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分心。
那士兵刚从上海回来，奉命寻找他因战乱失散的妻子，却不料在那种地方见到。他甚至有点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亏首长对她魂牵梦萦，她竟……
“首长，属下去了您老家，经证实，她已经死了。”士兵低头汇报。
“死了…？”首长一片迷惘，心中却无比悲痛。他不住喃喃：“死了也好。不用再遭日本人的罪了。”
他跌在座位里，看着屋外的云，思绪飘得很远。
“报告！上海方面的“啤酒”送到了！”
一个勤务兵欢欢喜喜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三）
1937年，上海四春酒楼
李香兰坐在屋内，午后的阳光从窗棂处斜斜透进，几页信纸展开，铺着娟秀小楷。她信手摆弄着桌上的啤酒，打开一罐，却不顾形象的痛饮起来，充斥着颓废之美。
酒楼老板悄悄至她身后耳语：
“今晚龟田少佐指名要你。”
李香兰不语，她命老板将桌面收拾好，然后缓缓换上新装。敷粉描眉。云鬓花颜，红唇轻启，旗袍柳腰，端的是一副好姿色，却相与日本人。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是哭了。

“李小姐，该您上场了。”
（四）
1937年，上海四春酒楼
首长还未见过这种架势。到处歌舞男女，珠光宝气。他只是来上海和B军负责人谈判，却不晓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你瞧瞧，今晚可是上海当红歌手李香兰主唱。你们军营平时哪见过这些啊……”负责人一脸横肉，眼中满是饥渴的光。
首长有些反胃，但也不好拂他面子，只得坐下。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
歌声起，全场寂静，盛装的李香兰如一朵娇艳的玫瑰，绽放在台上，她的一笑一颦都牵动人心。只有首长在台下瞪大了眼睛。
波浪烫头，烈焰红唇，风情万种，可他记得这歌喉！这分明是…分明是…
首长僵硬的瘫在座位上，两眼直愣愣盯着李香兰，似要讲她刨出两个洞。台上的李香兰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望着台下的男人，她的眼神失了焦距:他不是……他不是已被日本人炸死了吗？她的心中无限欢喜，亦无限悲怆。李香兰急忙回神，眼神躲闪着。刚唱完一曲就匆匆下台，全然不顾台下那道炙热的目光。
首长顾不上身边的负责人。他急急尾随李香兰进了休息室，紧紧抓住李香兰的袖子：“你是阿兰！你是阿兰对不对！”
李香兰也未料到这一切，她任由首长抱着她，两行泪很快的流下，却用折扇掩面，将头转过，轻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