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劳伦叔叔（其七）(3)

——我不明白，明明培基市变得更好了。为什么我丝毫快乐不起来。
父亲的后半生就始终活在了这样的不明白里，与他那充满了热忱与挑战的前半生全然不同。
“感谢你们，让身为电子人的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呕感”
格罗索扬起了头，头顶上一座座被分割完成的电子屏幕闪烁着成片成片的广告，尽管内容不同，但毫无疑问都在讲述一件事，那就是消费便是人类存在的意义
电子屏幕后面就是富人区。能看见阳光而非霓虹光的富人区
这些模块式摩天楼的像是支点一样，支起能看见太阳光的富人区
“在广告和契约中，我们赚钱，我们花钱，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团结在流行品牌和商业价值观中，博学的与傻瓜无异。”
萨莉亚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格罗索有时候想是不是该去哪里换一个新的声带软件给萨莉亚来表达自己。
她已经被击毁过一次，又被修好了一次。
从哈维尔的服务器中彻底断开了链接，这令她头一次试着像是一个独立的主机思考。
完全依靠过往的经验，没有查询、没有检索····
这令她舒服极了，像是真的存在过一般，成为了一个社会性的生物，前所未有的自由。

一无所有的自由，棒极了。没有主机应该要求萨莉亚该如何做、遵循如何的规则。
连萨莉亚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这样的美好
去他妈的劳伦，去他妈的哈维尔——这是现在萨莉亚觉得最好的赞美词。
“用我父母话说，品牌竞争就是政治斗争。他们的共同点都是画一个大圈子然后称粉丝们为自己人，然后把圈子外的人称之为外人——美好的资本主义”
那些像是方块的无人机，们闪烁着正常运行的红灯，悄无声息地飞过格罗索头顶。
——得益于蜥蜴人独有的灵敏视野。格罗索才得在各种颜色中认出那一抹黑色。
这些飞行的监视器无处不在，给与人一种叫做安全的东西。
安全，没错，安全。格罗索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他不想去分辨。
安全到在一切发生之前就解决危险。
“我有时真不敢相信，我们的造物主居然是这样愚蠢。”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透明管里近的肩比肩，可是每个人又远的就像两个世界
“我们自己都不相信——曾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么美好，父辈口中的美好。
在老一辈人口中这座曾是象征自由和公平的地方。在哈维尔统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