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红玫瑰 [澳大利亚]莎拉·埃文斯
我们在清理外公的房子。他前一天去世了,妈妈想要对这栋破败不堪的房子来一次大扫除。房子年久失修,墙上的油漆斑驳脱落,地板也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这样做不好吧。”我有点不安地冲着后门说。
“没什么不好的。”妈妈大步流星地从我旁边走过去,手里拎着两个装满清洁工具的塑料桶。
“外公会不高兴的,他最讨厌别人乱闯他的私人空间了。”我走进房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记不清有多少个折磨人的星期天,我们围坐在外公一碰就吱呀作响的木桌边,不耐烦地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在他眼里,战争过后,道德败坏,整个社会简直就是一个污秽堕落的泥沼。但因为外婆,我们从不跟他计较。
外公慷慨陈词的时候,妈妈总会溜出房间,去看外婆的玫瑰。在整个平淡无奇的农场,外婆的花园独居一隅,那些香甜馥郁的深红色玫瑰构成了农场唯一一道美丽的风景。
“他才不会关心这个呢,”妈妈打断了我的回忆,“一直都没关心过。当然了,我们不该说死者的坏话。”
外公是一个牧民,养着一群羊。外婆在战时与一名军人私奔后,外公独自养大了三个孩子。那时候,妈妈10岁,舅舅瓦尔13岁,小姨西尔维娅只有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