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没有握住的笔(2)

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只，没有握住的笔。
他很早就开始阅读，在其他的孩子在小区或是野外狂奔着，玩着各种追逐游戏亦或是打沙包，捉蜻蜓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事情是蜷缩在老旧的沙发里，捧着一本《小故事大道理》。
他那时并没有看出什么道理，只是觉得小故事很是有趣，怎么也看不完的样子，于是就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好像最终也没有看腻。
“喜欢看书是好事，能学东西。”在他的阅读范围肆意扩大到一定范围之前，家人们的看法是这样的，只是他们依旧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学业。
事实上在故事的初期，在扉页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样事情，对年少时的他来说，海明威、高尔基的著作与一本奥数题册同样可以勾起他的兴趣，前者如痴如醉，后者冥思苦想。
阅读似乎带来了良性的变化，他的成绩获得了显著的进步，家人给他买了更多的书籍，同学们也不叫他‘书呆子’了，他现在变成了‘真厉害’。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第一次因为阅读导致作业没有完成的时候，亦或是躲在被子里看《故事会》被发现了的时候，家人开始限制他的阅读。
然而习题与英文单词带来的快感是远远比不上海洋深处的秘密亦或是地心深处的探险故事的，甚至它们带来的乐趣都比不上奥数题集和故事会封面内侧的广告，那上面什么都有。
可惜童年的力量是无法搏击权威的，漫画书被撕毁，故事书被封存，课外书籍这种东西，逐渐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他那时不懂的什么是权衡与交涉，也不知道什么是换取与奖励，他很难认知到用努力去获取回报这件事情，而且那时的奖励依旧停留在肯德基而不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在他最初的阅读中，他没有收获哲理，没有收获方法，没有收获学识，这一切的缘由有可能是他没有看过《如何阅读一本书》，但也可能是他不是一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