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第一章(2)

“攒多少了？”
“总之我要医，别克们不放贷我就求毛拉。”
“毛拉也肯定不给你，你就别做梦了，除非那些布什维克来。”
“布什么？”
忽地树荫下来了一人，提着一根粗木棒，猛得骂道：“都给老子好好干活，想吃爷的军棍不成？明晚之前必须把豆子全部割完！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当爷不知道你们这帮贱民心里想什么？”大跨步向老奶奶走去，那可怜人畏缩的要逃，被一把揪住：
“臭婆娘，老子要你流血！”砰！一棍子打在人背上，老农的惨叫尚没有出口，又一棍子将他打倒在地，坐上去几拳把她打得起不了身。
“谁敢通了布什维克，爷就吊死他！”
“你怎能！”
军汉只一瞪眼，又轻轻挥一挥木棒。
黑瘦男人立刻闭上了嘴，沉默着扶着老奶奶走了。他的沉默成了一场瘟疫，话已经到嘴边的人，也憋了回去，用蚊子细的声音骂一句：“娘的...”
哗啦——哗啦——哗啦，除了农民们的血肉在烈日下滋滋作响的声音外，只余下布满老茧的手机械地收割豆杆的声音。

所有人都沉默的不做声，都弯下腰继续割着，都暗自在心底想着：“要是能吃几顿好的...”
那军汉也踩着野草走了，他刚踩下去的野草，只要脚一提又立马复原。
哗啦——哗啦——哗啦
“要是布什维克来了多好！”小声的说到。
“听说他们要打死穿金边绸子的，把土地还给我们农民呢！”
“可我听人说他们都是普鲁士皇帝生的，来打我们格鲁吉亚人的。”
“他们不全是斯拉夫贱种么？他们可都是天生的臭佬，好吃懒做的小偷和强盗，到了咱这来还要偷上我们的老婆的。来什么来，把他们赶走才是！”
安静了下来，又只剩下豆杆被镰刀收割的声音。有个姑娘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挺直了背，很了不起理所当然的说道：“报纸都这么讲的，你们没看吗？”
沉默，继续割着豆。方才那认识两个字的“秀才”，眉毛扬到额头，嘴角翘到了鼻梁，看来他对把庄稼汉们再一次说的哑口无言非常得意，把几捆豆杆挑走了，还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