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夏日（八）上 同行之人终行至陌路(3)

当他回到正处战乱之中的故乡的时候，他化名达摩，开始了自己的漫游。
在他的极力劝诫下，钟齐北改换名头，以僧人的名分行道士之为。与顾韦不同，他着眼于武僧这一与他从事了千年的道士身份相似的道路，身为好友的二人，开始走向了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钟齐北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顾韦可以跨越千年而不灭的原因。而在印地的那位圣女的再次指导下，顾韦最终领悟了其中的道理：他们其实本不是人类，他们也是“怪异”。他们强大的精神力量为他们塑造了这副千年不老的肉身。他们两人本出同源，都是为处理人世的怪异而诞生。只是顾韦着眼于“救赎”，而钟齐北着眼于“复仇”，他们不过是铲除人世怪异的硬币的正反两面。
“在我们漫漫人生长路中，躯体里面孕育了自己的意识。你压制了这些意识，他们最终没有胜过你那强到可怖的精神力量。一部分转世成了其他人，一部分留在了冥界，也就是你眼前的他们。”

“那你身体里面的其他意识呢？他们也在这里吗？”
“钟齐北，我问问你。你知道我发动能力继承恶业（即诅咒）后会以身死而清零恶业。按你的理论，我会因为锚的偏离越来越大，精神和肉体分离走向彻底的死亡。那么，我真的没找到什么对策吗？”
钟齐北思考着，忽得捂住嘴，惊恐地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美少女。她脸上的笑越是灿烂无瑕，他的思考结果就越显得可怖。
“E=mc2，这就是你的思考结果吧。很可惜，你想对了，他们已经不在了。当然，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也不会有一个‘顾韦’反对的，因为这就是顾韦对吧。”钟齐北缓了缓，说道。他的声音仍然颤抖着，没有从刚刚的事实中缓过神来。
“现在还有一个没同意的呢。”一个明显不一样的声音从顾唯口中发出来，这是一个真正的美少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