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赪辉】南京东路被难记(2)

你是不会尊重我们的感受的。"她又说。我在群里本想争辩几句，但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更何况，她说得也不错，我确实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也确实是失败者。但，我难道就仅仅是一个自私自利者吗？不，不是的，我想，我可以让你明白，我可以让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我不会逃避苦行和赎罪的过程，反倒是你，你除了大肆攻击谩骂的本事，还剩下什么？
也许，在我的心中，罪孽是需要得到惩罚和救赎的，我无法让她为自己的言辞付出代价，就由我承担这罪行又有何妨？我是在完成自我的毁灭，对她而言，也是一堂课，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谩骂的"丑恶"事物被毁灭，或许会有所裨益吧。就是出于这种心理，我故意要让自己受到惩罚，要让自己赎罪，但同时，我也不愿意伤害无辜之人，于是，我退出群聊，在对话框中输入"永别了"三个字，拨打了110。声称自己犯了重罪，是在逃的罪犯，我要求警察前来抓捕。我用拳头重重地叩击着桌面，拒接一切来电，关闭了手机，等候着自己命运的降临。他们终究是来了，他们没有多说什么，检查过"犯案现场"后，安慰了我，然后就把我带走了。

南京东路派出所位于繁华的南京路街区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寒风彻骨，我内心也如这风一般冰冷。路上有行人问起我犯了什么事，只能放歌壮胆。正可谓:
寒风吹我孽，我孽不知何。
路有行人问，惟能自放歌。
我被送进派出所，接受审问。一位警官性子很急，见到我就说:"侬哪能回事体啊，疯了吗？"我情绪很激动，差点就和他吵起来。随后，我被戴上手铐，被送入等候室听候发落。等候室的灯永远是亮着的，好像是永恒的白昼。在这里，时间仿佛是停止的，自己的呼吸、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刚进来的时候，有两个保安和我聊天。他们说，"小伙子，你怎么也进来了"我把一些事情的原委说了，又和他们聊了一些我读的著作和理论。他们说，"小伙子，这没什么用。你以后进入社会就知道，当你不得不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填饱自己的肚皮的时候，你就不会做这些事情了，你会为生计而奔波……看看我们，每个月才拿3000多的工资，每天晚上为了那几百块钱还要上夜班……"我听了，心理确实也不是滋味。一宿，我都没能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