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随笔(8)

到了阁楼前，数次敲门无果，担心之下。鹿鸣透过纸窗，模糊瞧见了屋里的模样。三尺白绫挂在房梁上，他从小疼爱的青妹妹就挂在上面。鹿鸣吓得浑身发抖，力大之下，把整个房门都撞了下来，进房后，哆嗦着把青救了下来，手指往鼻尖一探，发觉还有呼吸，鹿鸣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不一会，青回过了神，感受到在鹿鸣的怀里，接着便嚎啕大哭，挂在白绫上的那几秒，她忘记了她的白哥哥，脑子里想起了曾为她挨揍鼻青脸肿的鹿鸣，那个在那场暴雨先冒着雨为她拿伞的鹿鸣，那个夏天她怕蚊子叮咬身上带一包艾草的鹿鸣，太多太多都是关于鹿鸣的回忆了，她一直盯着她的白哥哥，却拒绝了最疼她的人，青也知道鹿鸣爱她，但是顾忌身份，她一直不敢接收鹿鸣的爱意，就在这生死存亡之刻，青忽然想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什么？她忽然不想死，她突然想念春天的风筝，夏天的凉茶，秋天的落叶，冬天的炭火，以及鹿鸣小时候永远丢在她身后的手绢。
古语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青劫难过后，竟救治了自己的心病，没待鹿鸣张口询问，青便直接吻了上去，可谓是红唇两对凤凤舞，双鸭嬉水也成歌。吻罢，青不敢抬头看鹿鸣，低声说道：“鹿哥哥，你娶了我吧！我要穿世上最美的嫁衣，我要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听到此话的鹿鸣，身子僵硬的如木头人般，舌头直在嘴里打转，模糊的吐出了几个字 “好的，妹子，哥都听你的，哥娶了你。”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经过青的事情一闹。木府一阵慌乱，帮着安顿好后，鹿鸣离开了木府。他跑遍了城中的所有绸缎庄，寻找最美的嫁衣来做订礼迎娶他的青妹妹，但最终空手而归，在鹿鸣的眼里城里的这些庸俗之物没有一个配得上他的青妹妹的。
无果后，鹿鸣连夜去了周围的城，也是没有寻到中意的衣衫，回来的鹿鸣失魂落魄，他心疼没有寻到最美的衣衫给他的青妹妹。他在城中有学问的人哪里四处打听，问哪里可以寻得最美的嫁衣。某日，鹿鸣求问了一个大学士后，便再也不知所踪。
数日后，表露心迹的青没有见到鹿鸣，心里担忧，连忙去了鹿工匠家拜访。见是大小姐前来，鹿工匠连忙将人请入屋中，听到青是前来询问鹿鸣的下落，工匠没有多言，只是将一封信交给了青。
信中写道：“见信如晤，青妹妹，哥哥去寻凤冠霞帔，三年后准时归来迎娶妹妹，妹妹耐心等待。”
青看到信又怕又喜，怕的是又一个男的把她丢下让她面临等待，喜的是鹿鸣会为自己的随口一言而奋不顾身。
三年说来也长，但实则转瞬即逝，又是一年冬至，这年的冬至没有下雪，但寒意丝毫不逊于其他年份，护城河结了厚厚的冰，那些取冰的工匠，常被冰下溅起的河水冻上双腿。三年之约将至，青每天都在城门前等着鹿鸣的归来，又是半旬时间过，仍是没有见到鹿鸣的影子，青脸上开始有些急切之色，又过半旬，鹿鸣还是没有归来，青开始不再去城门前等。当夜，这位痴情的女子认为她的鹿鸣哥哥也背叛了她，在外面成了家。心灰意冷下，从工匠凿开的冰洞中投了河。第二天，工匠上工时，青已永远定格在了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