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2)

郝燃到底聪明，很快便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三儿，说吧，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懦弱？”张思睿看了他一眼，道:“不，这不是懦弱。正是因为太过在乎对方才会无法接受。有的时候，活在虚妄里比活在现实里幸福。你会明白的。”郝燃对此却不甚在意，“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准确的来说，是不会让自己明白。
“希望如此吧。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几个问题，你答完了，梦魇自然就消散了。”郝燃看着他，示意他开始。
“第一个问题，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是哪一天？”
“我从来不记这些。”
“好。那第二个问题，你最好的朋友是？”
郝燃本想答他和柯宸，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将他划入朋友的行列。“柯宸，我最好的朋友是柯宸。”
那，最后一个问题，张思睿是什么时候死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思睿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郝燃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问，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张思睿却收了笑，用目光审视着他，“不，你能答上来的。”
郝燃感到心口作痛，头也疼得厉害，恍惚间看见了大片鲜红的血，看见那个他在乎的人……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不答了……我不答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哭腔。
“你要是不答，我可就生你的气了！”张思睿逼着他答那个问题。
郝燃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缩在了他怀里，带着哭腔，“求你……我真的……真的不想答……”。
张思睿揉了揉怀中人的头，淡淡地开口道:“张思睿表面上和你配合作戏，但他早已做好了为你去死的准备。那天，他没有捏爆血包，他要用他的死替你揽下所有罪责。在警方眼里，他就是A，而你是受他胁迫的受害者。他死了，死了很久了。”感到怀中人在发抖，他却松开了他，“你该回去了。”
“不，我不走，你不能赶我走……”郝燃的身体正在消散着。
“小燃，一直走，别回头……”
“医生，6号病床的郝燃醒了！”护士见他醒了，便急忙通知了他的主治医生。他几乎是麻木地做完了所有检查。
郝燃望着镜中的自己，却似乎看见了他。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连梦里都不愿留下我。镜子里的人哭得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