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璧 后庭花（22）(3)

“拉纤，那浑身上下可是光着的，你也敢画？”
“那有什么，连大当家这般孤陋寡闻。西洋经常画人体，便有真人站在那儿让一屋子学生描摹。听外国师傅说男女都会全/裸，是专门一种行业，他们叫，叫‘麻豆’。”
“这样都行，洋人也太出格。‘麻豆’，哪儿还有麻，把壳儿扒光只剩里面的豆了。你跟那外国画师乱学些什么！”
“原是给照儿请的，可这小祖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不在的时候我只好陪着人家。那画师人挺好，会讲咱们的话，照儿不肯学他就全传授给了我。我先前听说这些也觉不可思议有伤风化，可他跟我讲人的身体是天地父母所赐，是最圣洁最美好的。只要心怀坦荡，没有什么不能展示给人看。这倒同你们拉纤一样，山水自然躯体也自然，心无旁骛便是至纯无邪。后来我也明白了，还做过‘麻豆’让洋画师画呢！”
“什么！”连城璧马上翻脸，蹭一下站起来。“你还不着寸缕给那洋鬼子画过？”
“想什么呢，混账！”无谢气得咬牙。“他喜欢东方服饰，特意要我穿了宫装摆好姿势给他画。我哪能那般开放，便是再通透也不可能对着素昧平生的外国人裸/露吧，你当我是谁了？还君子呐，怎么如今脑子里净是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连城璧不服：“你前面讲了一大套，哪个听了能不误会，反倒来怪我。穿着衣服也是让人紧盯着从头看到脚，还那么长时间。这些年不知有多少登徒子占了便宜过了眼瘾，我名下的牡丹花让一群猪随便惦记，割鹿刀都快自己出鞘了！”
“那么大醋劲儿，无聊。”
“我不醋才有问题，想想就是火。一个小王爷还不算，又冒出个洋画师，在暗地里不晓得有多少人觊觎你呐！”
“那怪得了谁，谁让你不来找我护着我！”花无谢故意挤兑连大当家。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大当家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这不是来了，再不宣示主权便亏大了。唉，说到那小王爷，想必他小时候一定上过你的床吧？”
“呸！”这人还有完没完，无谢拿起颜料盘砸过去，连城璧功夫好闪身躲开了。
“知道是小时候还计较，这几日天天由着你都不知足。照儿幼年怕打雷，刮风下雨我便搂着他睡，一张床一条被子，你能怎么样！”
“还明目张胆，哪天必须吓唬这小子一顿。无谢，我的心伤透了，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就马上吧。”连城璧少有的示弱发嗲，不怀好意过来要抱无谢。
“干什么，青天白日，我还得准备午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