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璧 后庭花（22）(2)

无谢几乎把大船上的家当全搬了过来，不光衣食柴米，甚至笔墨纸砚、琴棋书画所有娱乐。他是个懂情趣的人，乡野度日更要潇洒惬意。
小雪走后，连城璧在院子里舞起割鹿刀，无谢便提笔于窗下为他作画。一套刀法练完，大当家信步进屋道：“且看看你把我画成了什么？”
无谢逗他：“还能成什么，我说是阿猫阿狗你信不信？”
“夫妻一场，我在你心里就混到这个样子。”
“哼，猫儿狗儿还听话些，你倒不如它们。你呀，就是一头倔牛，没事自己跟自己顶犄角。”
“再说先顶你。”连城璧从背后环住温婉的人儿，下身不自觉靠上来。
感受到后面的硬实，无谢立刻红了脸。“去去离远些，大清早就不正经。”
连城璧也不好再闹他，最近给小雪在旁边套间置了张床，又加了隔音的木板。晚上孩子睡着他们必然折腾几回，昨天的劲儿还没缓，也不能太辛苦无谢了。
于是倒认真来看画，花无谢擅长人物，只见几笔写意勾勒出一位白衫侠客挥舞割鹿刀的动态图景。画中人正腾空持刀下劈，衣襟飘起猎猎飞扬。服饰是从前的，脸上眉峰凝聚一派粗狂威猛的神情却是现在的。是曾经与此刻的结合体，构成了一个完整真实的连城璧。

“哪里找这么好看的猫狗，怕你养不起，这分明是只老虎嘛！”大当家不忘捎带夸自己。
“老虎也得养，我再不会放虎归山！”
“老虎要吃很多肉，你可喂得够？”
“又来！”甩开那人搭在自己腰间戏谐的手，花无谢的画笔就要往他脸上抹。
连城璧一把抢过，沉吟须臾饱蘸浓墨却在无谢底稿上添加了巍峨山水。胸中自有丘壑，便是山川江河也皆在这一腔运筹之中。随后题了行小字：某年深秋与挚爱无谢共绘。
桃花目流转含情，无谢紧靠在连城璧肩头。这一天自己在梦中期待了十三年，还好等到了，一切都不曾错过。
把人推到窗前坐下，无谢又换了一张画纸。
“我同宫里西洋画师学过，今日有空仔细为你描一副肖像。若画得好同真人无甚差别，你老实坐着让我试试。”
连城璧只能依他，见他拿了炭笔冲自己左右对照，又将稿纸放在一块木板上竖着，唰唰唰开始描绘。初时还行，可坐得久了大当家便有几分不耐烦，感觉脖子都要僵了。
“别乱动，否则画不像的。”
“这西洋玩意儿也太磨人，呆上半日我就该成木头了。”
“这么一会儿都坚持不得，我还想给你多弄几幅呢。起码要再来一张拉纤的近景，把全身都画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