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破镜难圆 六(4)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沈巍几乎跑遍了全城的酒吧，却不见罗浮生一点踪影。他早派人去罗浮生家附近盯着了，可罗浮生也没回去过。
“太难过的话，我会喜欢看看江水。毕竟嘛，江水一去不复返，让难过跟着江水一起流走，应该也不错。”
沈巍忽然想起他们恋爱时，罗浮生曾提过的这一句。
于是飞快地，毫不犹疑地跑去东江边。他沿着江岸跑，整个人被江风卷着向前带，从发尖到脚尖都被冻了个彻底，一颗心也被抛进了东江水，又不住地往下沉没。
终于，在那座跨江大桥的拐角处，他瞧清了一个人影。那人窝坐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茫茫夜色里，除了沈巍没人能发现他。
“浮生。”沈巍跑到他面前，开口说话了，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早沙哑得不成样子。
罗浮生又喝酒了，又喝醉了，又是这样。罗浮生又这样抬头去看他，又因为眼里是泪而看不清，只好一直盯着，试图辨认。

“你是谁？”罗浮生撑着地要站起来，结果因为腿麻又一屁股坐下去。
“起来，我们先回去。”沈巍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却被罗浮生一手拍开。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罗浮生打了个醉嗝，带着鼻音的骂声并不怎么响亮，甚至没有气势，同今早扬言要弄死许星程的那个完全不像同一人。
“我是沈巍。”沈巍去擦他湿漉漉的脸，“跟我走吧。”
“你骗我！”罗浮生侧脸躲开他，“你骗人，沈巍怎么会来找我！你不许让沈巍来找我！”
“为什么？”沈巍蹲下去，瞧着这人是势不起身了，便也不管不顾，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为什么不让沈巍来找你？你躲着沈巍干什么？”
“我对不住他。”罗浮生瓮声瓮气，吸溜了一下鼻涕，憋不住的哭音又黏黏糊糊地出来，“是我的错，我让他难过了。我让沈巍难过了……”他开始掉眼泪，一滴一滴直往地上砸，开始时没有声音，后来像是忍不住，嗓子里也发出了轻微的“呜——”。
“可是看你难过，沈巍只会更难过啊。”沈巍有些无措地去揩罗浮生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只好僵着双臂拢住面前的人，“你没有对不起沈巍，是沈巍让你难过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