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同人】夜莺的玫瑰（一发完）(3)

张老板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只能说说我的理解，但这个问题每个人可能都会有不同的答案。安迪明天也可以去问问先生，但我想先生是想让你们把这个故事记住，答案等长大了自己慢慢找。”
安迪似懂非懂，趴在桌边等舅舅接着说，“安迪也看过梁祝和霸王别姬对不对？里面歌颂的是以命相托不离不弃的爱情。西方的故事和中国的戏本子也有共通之处，夜莺想要追求的也是这样炽烈纯粹的感情，他觉得这样的感情比生命还要珍贵所以选择成全青年。但不是每个人都把感情看得这么重，戏本子里也写过负心汉和薄情郎，安迪不是前几天看到扮陈世美的哥哥还生气来着么？夜莺也是遇到了把感情当做廉价品的男女。夜莺和故事里的男女都有现世的影子，只有找对了人才能换得对方真心浇注的红玫瑰，而要怎么找还需要安迪长大后自己慢慢体悟。”
安迪听完只觉脑袋里装的问题更多了，默默喝完茶水，回到桌边写大字。张老板的摇椅又摇了起来，手指点着的正是戏本上那句“海底珊瑚犹可网，人间难得有情郎”。
第二天，三庆班整个都忙了起来，端茶倒水的小二忙的脚不沾地，门口负责检票的伙计旁边的茶缸早就干了，扯开嗓子吆喝着检票引人。后台也热火朝天的，熨水袖的、勒头的、刷白底的、上妆的手里一刻不带停。

九郎早早收了小摊，穿着浆洗干净的褂子坐在离上场门最近的位子上，与满堂准备了各式金银首饰的夫人小姐和衣着考究的老戏迷格格不入，引来好些探究的目光。
而一切的喧闹自过门响起，张老板挑开上场门帘子时戛然而止。九郎简直要看呆了，他只听人说过张老板的唱腔多么好听，也只见过那人台下清冷疏阔的样子，可没人告诉他张老板扮上之后是这样好看。
从上场门出来的那位一举一动尽是风流，眼波流转间娇嗔喜怒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连鬓边的绢花都好似活了一般极尽舒展。九郎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瞧，不由有些恍惚，只觉祝英台是他、薛湘灵是他、小红娘也是他，他把戏中人的嬉笑怒骂演至极致，甚至他比戏中人还要像三分。
似乎转瞬便月影西斜，九郎沉浸在戏中久久不能回神，台上报幕的师兄弟正在邀张老板返场谢幕，旁边阔太太往台上扔金链子的叮当脆响叫醒了九郎，他活动了下因太久未动而僵直的双腿，趁着还未散场起身向外走去。
张老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想着九郎可能要趁着散场多卖些糖人也便释然，却没想到待他收拾停当从三庆后门出来时，看到九郎支着往常的小车正在后巷里卖川贝雪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