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同人】遇君卸甲（一发完）(3)

“你别扯旁的，再大的事儿遇上你也要靠边站，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有需要我做什么？”
“好，我不瞒你，”张云雷眼尾终于染上了笑意，可说的内容如掺着雪粒子的寒风直刮到九郎心里。
“这趟镖来的蹊跷，官府又催的急，本来兄弟们担心是宫里流出来的东西，打算称重量做几个仿的箱子以备有人劫镖，结果过称时一个箱子木板松了，小黑舔了一口就亢奋的不行，恨不得一整天不带停的。我让它闻了全部的十个箱子，又拿细竹片顺着木板的裂口探进去取了一点，结果这一趟整整十箱，都是大烟膏。”
“是一旦上瘾就让人倾家荡产买儿鬻女的大烟膏啊，元抚公当年的壮举多少人钦佩不已，再瞧现在的官府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失了气节偏还挺精明，饮鸩止渴逢迎外邦倒也知道盖上一层遮羞的皮。可底下的老百姓呢？这么多烟膏流入江南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所以，九郎，这事儿我没办法不管，既然让我知道了那这趟镖怎么着也不能运到目的地。可到底时间太短，我虽然跟各地信得过的绿林去了密信，但能不能成功还两说着，镖局外的眼线也盯得越来越紧。所以我想拜托你看顾兄弟们的家眷，等我们明日走后他们会分批动身去天津，我拜托了租界的朋友在那边接应，到时候你也一起去，路上照应他们一二。”

张云雷说得决绝，九郎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厨房到正堂只有三四步路，但他觉得距离桌旁的人好远。半晌，他用尽力气才张开口，嗓子沙哑却浑然不觉，伴着风雪的声音传回来还带着颤。
“我知道这是家国大义，我不能劝你也劝不动你，但去天津的事我不能应你。既然这趟镖这么凶险，那在你们没到达江南之前官府还会盯着京里和镖队的动静，若所有人都去了天津一旦事情败露，你们面临的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所以我留下来，替你守好家也分散点他们的精力。”
张云雷想说什么但被拦下了，“你放心，当年在御膳房那么多腌臜事儿也见过了，京里的流言也好监视也罢我都能抗得下来，你只管顾好你那头，我给你三年时间从江南回来吃年夜饭，你若不回来我就一路找到江南。”九郎不知道，他此刻眼神里的决绝与张云雷如出一辙。
三更天的风雪冻人得紧，灶上煨着酱牛肉，桌上摆着没开封的酒，九郎看着那道背影，坚信这绝不是他与张云雷的最后一面。
光绪二十三年冬，张二爷率队出京，杨老板交好城门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