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同人】甜酒酿栗子（一发完）(2)

张云雷清亮的声音还在他耳边不断回响，“看你平日里说话小眼神儿总往我辫子上瞟，就知道你好奇。这是按我家的规矩留的长生辫儿，男孩儿要从出生留到十二岁，我看你有兴趣又寓意好，正巧前儿在学堂你毛笔秃了被先生责骂，就提前剪下来点儿，算着你生辰的日子做了这只湖山笔。这是我央了荣宝斋的老师傅好久才做出来的，你可不许嫌弃。还有，仔细着点儿用，再坏了可没有下一根儿了。”
九郎怔怔地盯着湖山笔的笔锋出神，手指下意识摩挲着。
因着母亲难产而亡，他的生辰在家里变成了忌讳，父亲在那一日也多是借酒浇愁，到了五岁那年更是带着他和一众伙计离了杭州老宅来京城经营越和坊的分号。家里的叔叔伯伯也皆是些酿酒的糙汉子，想得起来时早晨给他做一碗面，想不起来也就过去了。前几日不过是几个同窗闲聊时问起，却没想到这个人闷声不吭地记在了心里。
其实他随口一说时没指望有人能记得，其实他老瞟向长生辫儿只是怕一直盯着那双过于好看的眼睛会不经意间露出痴相，但被人惦记的感觉这样好，好到他舍不得再把实话说出口了。

十五岁的九郎喜欢每到朔日就抱着账本儿等张云雷来。
自打十岁为了给张云雷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问他爹酿酒的方法后，他爹深感自己后继有人，渐渐让他参与酒坊酿造的各个环节，后来更是连看账、管伙计的活儿都交给他干，自己每日里只顾着招呼朋友尝研究的新酒。
说来也怪，无论是酿酒、选料还是品酒，九郎都上手极快甚至嗅觉和味觉比很多一辈子酿酒的老师傅还灵，唯独是算账跟上辈子与算盘结仇了一般，一摸上算盘手指也打结了，脑袋也不灵光了，每月一核账要等他算完下个月的就又来了。
这样的窘况意外地在张云雷来串门儿时得到了完美解决。
“我这几日怎么老没看你出来玩儿呀，都要劳动我来书房请你啦？”十四岁少年的嗓子不再那么清亮，但性子还是跳脱，人刚到廊下声音就传到了屋内。
九郎难得从一堆账本里抬起头来，“这不是刚过初一又要查账嘛，也不知道这堆字儿怎么长的，我都相面好几天了，它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
“就这？我瞧着记的挺清楚呀？比我家席面、糕点、原料甚至月银都记在一起的总账可清楚多了，你拿算盘一行一行对一遍不就得了嘛，至于这么些天闷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