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跌落大地的星星(9)

到了高考结束，如果他们都考上理想大学的话，他很想对她说，我们去别的城市吧，在那里上大学，你可以为自己一直努力着，你没必要为任何人而活，你只要永远地做自己，就好。
“廖林凡？”秋禾忽然叫着他的名字，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谢谢你的步骤啊，我知道这道题怎么做了。”秋禾浅笑着点了点头，忽然缓缓站起身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对了，我忽然想考虑一下，我到底要不要考那所大学。”她又补充了一句道。
“为什么！”廖林凡愣了愣，他差点喊了出来。
——因为她么？
廖林凡嘴角抽动了几下，他目送着秋禾离开的背影，感觉周围的线条与色彩一起，都变得苍白无力。
而在教室外面，秋禾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尽可能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
离着高考没剩几天了，这是她做出抉择的最后日子了。
可能在不久后的将来，她的人生中迎来了第一次和夏天的道别，而且这不是普通的道别，自此她和夏天中间隔了一段时光的距离，过去和未来交织成一条线，将她们隔开，再也无法触碰。
想到这里，秋禾捂住了额头，感觉自己的头前所未有的痛。

那天晚上天空之上又能看到点点闪烁的繁星，秋禾从学校回到家中，发现房间的地板上蜡笔散落一地，而夏天难得没有拿着蜡笔在墙壁上涂画，而是坐在床边顶着窗外的繁星，手中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夏天，你拿的是什么？”秋禾心生诧异，她在夏天身侧坐了下来，拿过了她手中的那张纸。
那张纸并不是普通的纸，而是她的高考志愿表，上面赫然是她填写的那所学校。
秋禾瞬间呆愣住了，她忽而看向了夏天，只见夏天不知为何面露出坚定的神情，目光潋滟，一如旧时光中的那般。
“秋禾。”夏天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这次叫的与之前含糊不清的吐字不同，这次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
她是不是想起来了？秋禾怔了怔，紧紧地盯着夏天，但不一会夏天再次痴傻地笑了，刚刚那神情从脸上荡然无存。
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呢？明知道夏天不可能变回之前的样子了...... 
秋禾叹了口气，拿着志愿表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视线移向了窗外天空中闪耀的繁星。
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些想哭。
可能是因为，秋禾透过那些星星，在长空中蔓延而下的银河之中，似乎依稀地看见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