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另一半的样子(3)

此雪非雪，却凉意胜雪。
等到下一阵风来地时候，铎已经离开了。灰烬飞走了，这里没有来过的痕迹，只剩下地上一滩烧过地黑垢。
四
再次日，依照着传统习俗，人们会将故人曾经最喜欢的衣服也随着纸钱烧掉，寓意是在另一个世界依然可以留住在人间最喜欢的东西。御寒也好，漂亮也罢，究竟去了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土地之上的人向土地里的人传达思念和关怀。让土里的人感受到血浓于水骨肉相连的最后一点助力。身份证会被注销换成一张**证明。衣与物最后也会随着火焰送往了另一个世界。铎回望着这片土地，忽然间晃了神，一模一样的场景，人已经不在，环境却纹丝不动，一如既往。
铎禁不住的想再叫一声她，唯一的区别是再无应答。
主要的仪式已经贴近尾声。家里人也是为铎考虑，让铎踏上了开回学校的火车。他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头贴着玻璃，眼睛望向窗外，思绪被打翻。
青春似乎没有如小说或是电视剧里来的那样鲜艳又美好，又或者说，那是青春光鲜亮丽的一部分，那里装着诗歌与童话、激情与岁月、梦想与远方、恋人粉红色的唇印、心跳加速的荷尔蒙、挥汗淋漓亦或者奋不顾身……他们被人们和歌颂被赞扬被宣传，他们太过亮丽以至于让人们不觉间认为那便是青春的全部。

其实不然。
青春的另一半还写着道别。铎细数着自己的年岁，从十九开始往后数十年，粗略的归结为自己的青春。这十年里红事白事会不断交替出现。不得不接受最尊爱敬爱亲爱的人离去，在梦中安详的合上双眼，又马不停蹄的在家庭中增加新的成员，迎接一个又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在哭声中微笑、在微笑中哭泣。生命就是在这一场又一场的喧嚷中完成了一代又一代的更迭。壮年会老去而幼年会扛起新的责任。
这样想罢，铎觉得也不足伤感，这是生命的滚轮在向前滚动，留下的痕迹罢了。
五
回到学校时，暮色已四合，久儿不见阿毅，多少有些失落。
无意间听到阿毅突然请假回家了，原因和铎一样，铎沉默着，没有作声。顺势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编写信息发给了阿毅。
“安心回去，注意安全，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一分钟后，手机屏幕的指示灯在一闪一闪，在路灯的照耀下，隐隐约约，铎看到了生命的样子——是青春的另一种样子。